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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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
唐三藏念了声佛，“观音大士说你我有命定的师徒缘分，特命我来此救你，共赴西天取经。”
孙悟空又笑了，“此话不假。”
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唐三藏便将手中法杖放下，左右看看后，寻了根木棍便去刨他身边的土。
“师父，”孙悟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在做什么？”
唐三藏对上他的目光，面上一派认真，“自是救你出来。”
“其实师父不用刨土这般辛苦。”
孙悟空好言以对，“你将我头上这镇山的符纸揭下即可。”
“这么简单？”
唐三藏疑惑地起身，出声的同时已经将那符纸拿了下来。
孙悟空怀疑唐三藏实际上是佛祖的亲生儿子！
那厢三藏见左右没什么动静，只道揭符纸没起用。将符纸收好，他又开始刨土了。
孙悟空好心情地看了他一阵，等他累得直喘，靠在山边休息时，才慢慢地伸个懒腰，抬手将压在身上的山撬起一角，钻了出来。
唐三藏分明吃了一惊，一边喘气一边直盯盯地看他。
他也蹲在他面前，在他的目光下仔细看他。
好一会，唐三藏自已笑了，“原来你自己能出来呀。”
孙悟空摇了摇头，诚实地答，“你揭下符纸我才能出来。”
唐三藏又笑，“确乎如此的。”
伸手将孙悟空头上的杂草拨下，他的声音温柔而絮叨，“依着观音大士的指点，你我这便是师徒了。此行西去路途遥远，也不知路上还有多少磨难。你可吃得苦么？”
孙悟空玩心顿起，一派天真地回他，“吃得苦如何？吃不得苦又如何？”
想不到唐三藏异常地耐心，依旧温柔地解释，“吃不吃得终须吃得。你若嫌辛苦，师父便走得慢些，照顾着你。”
孙悟空止不住地笑，一跃而起，“那师父我们还等什么，这就出发了吧。”
“慢着慢着。”
唐三藏自地上起来，一脸严肃地看他，“你这模样如何上路，先穿衣服。好在为师包裹里就有换洗的衣物，你且过来，将衣服穿上。”
孙悟空抖了抖身上的灰土，望着自顾忙碌的唐三藏打趣，“师父呀，你不会是耍猴的吧？你见过哪只天生天养的野猴子穿衣服。”
唐三藏已经从包裹里翻出一套皂色僧袍，回到他面前依旧一脸正色，“我既做了你师父，不止要引你向道，还要教你做人的道理。你便纵天生天养，在我门下，也须学些礼仪教化。今日首要一条，须得把这衣服穿好。”
说完也不待悟空反对，将衣服展开便替他穿上。
孙悟空的个头比他矮了好大一截，那衣服穿在他身上，便似大人的袍子罩在孩童身上一般。
那唐三藏也不着急，替他将腰带多缠两圈，又替他将长出来的裤脚袖子整齐地叠好。末了，还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在他长出来的衣裤上缝了几针做固定。
孙悟空今日的脾性也不知怎么的特别地好，竟由得他做完这繁复的一切。
只是他的嘴巴却没闲着，“师父你怎么似个娘们，随身带着针线？”
唐三藏依旧好声好气地解释，“此去路途遥远，少不了衣物会有破损，随身带着针线，也好随时缝补，免得乱了仪容。师父这身衣服你穿太大了，夜里你洗澡的时候脱下来，我替你改改。
”
孙悟空听罢挠挠胸口上的灰，“洗澡？我都五百多年没洗澡了。”
唐三藏俯身咬线头的动顿了一下。将针线收回怀中，他不容抗拒地抓过他的手，义正言辞，“那便现在就去洗干净。”
孙悟空被他拖着，默默地无语望天，“师父，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是事多，山上的猴子一辈子都不洗澡你怎么不去把他们都抓下来洗洗？”
那唐三藏蹙了长眉，回首看他，言语温柔，“你同他们怎么一样？”
“师父此言差矣！”
孙悟空任他拖着，全不使力，好在他身体轻盈，唐三藏一手牵马，一手拖他，倒还拖得动。此刻他正摇头晃脑地跟唐三藏论道呢，“佛语有云，众生平等。我与那山上的猴子，怎会不一样？”
听及此言，唐三藏不怒反笑，“我还担心你野性难驯，却不料颇有慧根。”
“师父……”听到夸赞孙悟空有些高兴，但是依旧没忘自己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彼时已到河边，唐三藏将耍懒的悟空扶正了，微笑辩道，“你与那山上的猴子确实平等。不论是你，还是山上的猴子，做了为师的徒弟，都是一样要洗澡穿衣学礼的。”
唐三藏手一放，孙悟空就似烂泥一般软在地上，“然而我是一只不洗澡的猴子……”
唐三藏忙着到包裹里翻东西，见他如此模样，知他抗拒洗澡，却也没立刻理他。寻到包裹里的皂角，唐三藏走回河边，将烂泥一般的孙悟空扶起，将他的脑袋枕在腿上，掬了些水将他头上的毛发弄湿，而后用皂角起了泡，细细地替他洗起头来。
孙悟空初初还有些抗拒，但唐三藏的指尖温柔，揉过他乱糟糟的毛发，说不出的舒坦。因此，他抗拒一阵后，便哼哼唧唧地任唐三藏摆布了。
他的小动落在唐三藏眼里，又引得他一笑，“你看，洗澡挺舒服的吧？往后你慢慢便习惯了。一会你自己将身上的毛发都洗干净了。”
正眯着眼舒服地窝在唐三藏怀里的孙悟空一听此言，立刻睁开了眼。
“师父，徒儿有些道理想不明白，可否向师父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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