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付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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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百花楼一楼大堂内已上了灯。

古人言：食不言，寝不语。

花满楼和杨牧之都是自小家教严谨，自然遵从古人教诲。

所以现在，就显得上官飞燕十分没趣儿。一开始她说话花满楼还会朝她笑一笑，可后来她再说话连花满楼都装听不见了，真真是个呆子。

青春貌美的少女哪里受过这等冷待，闷闷不乐地戳着自己碗中的米粒，食不下咽。

好不容易挨到了饭后，花满楼才1好似终于发现一般体贴问她：“方才见上官姑娘并没有用多少饭食，可是不合口味？”

杨牧之低低笑了一声，聪慧如花满楼怎会分辨不出少女吃得不多是因为不合口味还是因为别的？不过是在给她递话头罢了。

经过了上午的相处，上官飞燕不知为何觉得这位杨先生对自己成见很大，现下他展颜一笑美则美矣却吓得她差点就躲到花满楼身后去。

拿带着鸢尾花香气的帕子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上官飞燕想要去抓花满楼的手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我只是想起了伤心事才吃不下饭，并不是不合口味。”

花满楼递了一盏清茶给杨牧之，笑着问：“不知是何等伤心事？上官姑娘不妨说出来，也许在下还可尽些绵薄之力。”

上官飞燕脸颊粉红，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不过是受人欺负的伤心事，对了，这个腰牌送给你，这样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说完好像想起什么往杨牧之落座的方向一瞥，语气带了两分落寞：“对了，你有那么厉害的朋友，没人敢欺负你的。”

被塞到手中的就是眼前少女费了好大力气偷来的青铜腰牌，这个少女虽然总爱做些不那么讨人喜欢的小动，或许还带着些不好直接言明的坏心思，但总归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儿家，花满楼不想让她难堪就收下了腰牌。

“我知道你关心我，这个礼物我收下了。”

杨牧之在一旁喝茶，一眼都没往他们那边瞟，凉凉说了一句：“偷来的东西也好当礼物送出去？这手借花献佛实在妙哉。”

语气显见地有些刻薄了，花满楼给他斟了杯茶示意他莫要再说了。

上官飞燕的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不甘心地为自己辩解：“哼，我只是瞧不惯他们老是欺负人，现在只要戴着这个腰牌的人，就很神气的！我是喜欢……喜欢花公子才会送给他的！”

杨牧之拍拍花满楼的手示意自己有分寸：“哦？那你可知道为什么戴着这个腰牌的人，就很神气？”

“当然是因为这是青衣楼的腰牌！”

“所以你才要偷青衣楼的腰牌？”

“是又怎么样！我知道杨先生你看不惯我，可为难一个女孩子家也太失风范了吧！”

说完好像怕杨牧之动怒似的躲到了花满楼的身后，她的动极其熟练，好像已经做了千百万遍。

杨牧之没再说什么，不喜不怒看了她一眼便上楼：“我还有些事，先回房了。”

花满楼点点头，目送他上楼。

直到水青色的身影完全消失，上官飞燕才从花满楼身后探出身来，十分娇羞地拉开了距离。

“花公子……我不是有意惹杨先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他很讨厌我。”

在心上人面前的羞怯，失言后的后悔，说别人坏话的小心虚一句话全包含了。

花满楼嘴角带笑，语带安抚：“杨兄性子冷些，但是并没有恶意，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少女连连摆手：“我没有！我没有放在心上。”

她摆手带起的风吹熄了蜡烛，可花满楼却像看不见似的，她不禁好奇：“花公子你不再把灯点上吗？”

花满楼失笑：“花满楼是个瞎子所以没有注意到，上官姑娘你先不要动，等我点灯。”

“什么！你是瞎子？可是你一点都不像啊。”

“真的不像吗？”

“真的不像！”

黑暗中花满楼翘起了嘴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眼前的少女：“聊了这么久，竟还没聊到上官姑娘的伤心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眼中的惊讶，雀跃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口气悲切地讲了起来：“我骗了你，我不是江南的上官飞燕，我是大金鹏国的上官飞燕……”

……

杨牧之手持白子在一盘残局前反复演练，花满楼推门进来还叹了声好兴致。

“那姑娘哭诉完了？”

“杨兄，你总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姿态是会把姑娘家吓跑的。”

花满楼执黑子落下一步，眸间都带了戏谑的笑意。

“可不是嘛，我又不是你花满楼花公子，走到哪都有姑娘眼巴巴贴上来说喜欢。”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手中下棋的动都没慢下来。

“所以，你为什么那么针对她？就因为人家姑娘没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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