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巫师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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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赫不得不做的事情有很多，譬如说现在，她需要去履行自己的诺言，自己承诺隐·妮菲德的事情——她知道多罗一直没有对这个女人做什么，就是因为多罗对隐·妮菲德，没有对其他人那么硬气，他的确是觉得他过去未曾履行承诺。

当初他和隐·妮菲德约定要让诅咒师们站在阳光之下，可他没有完成这份承诺。

当然，多罗可以说是因为他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就已经被背叛了，他当然不可能去做这件事情……这个借口可以说服很多人，但是说服不了多罗自己。

毕竟，关于这个问题，莫赫直接询问了菲克尔。

菲克尔直接说：“如您所说的那样，如果是我的话，我仍然会完成这一份承诺。即便是蒙受了背叛，倘若是仍然有这样的力量，就应该完成这样的事情，至于说被背叛的仇恨，应当和这件事情不矛盾，我可以先杀死隐·妮菲德报仇，然后再完成和她的承诺，也可以完成和她的承诺之后，亲手把她了结。”

莫赫相信，在多罗颓废的那段时间当中，多罗一定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当然，那个时候的多罗内心中对女孩子们怀有一种期待，于是他告诉他自己——他必须要演出颓废的模样，用来防备暗中可能存在的比魔王还要强大的存在。

不过他内心中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说到底，多罗从一开始就知道，最为“正确”的做法是什么，只是他选择了逃避，从这个角度上来讲，多罗好像还真没有眼前的菲克尔更加能够承担勇者之名。当然，“勇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也是一个问题。

因此，多罗的确是对隐·妮菲德怀抱歉意，所以，他会要求莫赫去完成对终末之曲的诺言也是合情合理。

菲克尔跟在莫赫的身边，两人都是穿着女仆装。一大一小，高挑和娇小……很有反差感。

“说起来，菲克尔，你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找到自己的道路吗？”

“没有什么很清晰的头绪，不过，我逐渐意识到，我和多罗先生的确不是同一个人。尽管我们或许拥有一段相同的记忆，可是，我所看到的，我所见到的，和多罗先生全然不同，每一秒的流逝，我都在和多罗先生产生区别，每一秒，我都是新的我，多罗先生也都是新的多罗先生，现在我对未来，很期待。期待在这样不同的差分之下，我到底会成为什么样子。”

莫赫有些好奇的盯着对方：“诶~你还真不错诶，在我见过的那么多人里面，你的性格也算是非常不错了。当年的多罗先生真是让人怀念，可惜，现在的多罗先生蛮狠又粗暴，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可是多罗先生说这些都是您教导的诶？”

“我是和他说过强者有任性的自由之类的话——这的确是他权力的行使，但是他变得粗暴了也是事实，所以说人类这种生物真是微妙——小孩子的时候吵吵闹闹，十几岁的青年彬彬有礼，上了年纪的大叔就变得油腻粗鲁……多罗先生也是如此！”

她虽然是在抱怨，不过菲克尔不由得笑起来：“您这不也是挺乐在其中的嘛？”

“我乐在其中？你是不是对乐在其中有些误解？我这叫做苦中作乐，已经变成这样子了，已经输给了多罗先生，那我能够怎么办呢？只能这样子让自己开心开心咯，不然心理状态会出问题的吧？”

“说起来，您说从诅咒的源头修改诅咒师的事情，具体是打算怎么做？”

在菲克尔的记忆当中，她是知道彼时的阿·戈多拉和隐·妮菲德承诺的。

她对这件事情实际上也很关心：“说到底，在源头进行修改，就能够影响整个体系吗？”

“一般来讲，是不行的。”莫赫直言不讳，“毕竟就像是剑术一样，是大家艰难修炼出来——虽然也有像是你这样的生命诞生就拥有，但实际上挥剑和你记忆中的感受其实有些不同吧？”

菲克尔点了点头：“尤其是变成女孩子之后，我都感觉自己的剑术要整个重新修炼了，不适配的地方有太多了。”

“就像是这样。”莫赫随意的说，“就像是阿德里亚娜那个禁止魔法的原理是抽走空间所有的魔力——却并不能让魔法这种东西本身消失。那是构筑世界的理，永恒的存在。类似于诅咒这样的东西也是如此，正常来讲，理解，掌握，然后使用。从源头修改没有任何意义，不同的人使用的魔法，使用的诅咒，都取决于本人对这东西的理解和运用。我在源头修改有什么意义呢？”

菲克尔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是，诅咒这种力量稍微有些特殊，而非常巧合的事情是——最开始得到诅咒的那些家伙，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他们的力量至今为止都源自于根源，而非他们自身对诅咒的理解，或者说，他们所有的理解……都并非对本质的洞悉，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没办法像是魔法师构筑魔法阵，炼金术师进行分解和重组那样……整个诅咒师群体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莫赫叹了一口气：“他们觉得这份力量是源自于我，所以是因为我的存在，因此他们看向诅咒的时候，是看向一片黑幕，所以，要我说，多罗先生其实也没有必要对诅咒师们感到愧疚，毕竟，当初对方答应讨伐我……呵呵，说是要站在阳光之下，但是有很多方法吧？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也是如此。如果在诅咒根源的我死去了，就像是最初的魔法，最初的炼金术一样……他们觉得那样子诅咒才会绽放出蓬勃的生机。”

她眼神当中有些轻蔑：“这些家伙观察现象，总结规律，用非常残忍，近乎于自残的方式掌控着诅咒的力量——他们其实自己心里挺有数的，他们在想，如果能够像是魔法，炼金术那样洞悉诅咒的本质，那么当下的诅咒师们都会再强大许多倍，到那时候，诅咒师同盟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势力，他们就是最强……最强当然可以站在阳光之下。”

莫赫说出了菲克尔从未想过的事情。

菲克尔不由得有些沉默，在她的记忆中，阿·戈多拉和隐·妮菲德有一段非常戏剧，好笑，却又令人感动的邂逅，最后，阿·戈多拉对隐·妮菲德伸出手，说：“成为我的伙伴吧！”

隐·妮菲德握住了那只手，于是加入了勇者小队当中。

可是从莫赫的话语来看，这似乎并不是那样。

可自己看到的这份记忆应该也是隐·妮菲德自身的感受，隐·妮菲德并非是诅咒师真正的领导者吗？

不，不应该的……

“不必在意这么多，总而言之，诅咒师们从一开始对诅咒的认知就是错误的，他们的力量来源就是我那会不断延续和衍生的诅咒——所以，我从源头对这份力量进行修改，就会让他们成为我的‘信徒’。嗯……不过我不是女神，所以，我不会说信仰我才能够得到力量。”

她像是想起来有意思的事情：“走吧，让我们再去见一见终末之曲小姐，这个世界上除我之外最强大的诅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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