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灰蒙蒙的,厚厚的云彩遮掩住了太阳让站在地面上的人看不到一丝阳光,雨淅沥沥的下。虽然没有闪电雷鸣,但是这种仿佛永远下不完的雨更让人觉得窒息。

“小舞,节哀啊。爷爷也一定不想让你那么难过的。”

所有人都穿着代表祭奠的黑色,打着伞,站在首位的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却没有打伞,身上早已湿透。

冰冷的墓碑上老人的笑容依旧,她仿佛还能听到老人温柔的声音。“小舞回来了?在学校怎么样?爷爷今天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菜!”

她头发上、脸上全湿了。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伸手搭在墓碑前弯下腰,看着那照片的时候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掉了下来。“爷爷……”她喉咙动了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鼻音。“我也想跟您一起走……带我一起走吧……求求您了……”

这话把来祭奠的热心邻居们全吓着了。一群人立刻围了过来七嘴八舌。

“小舞啊,你别做傻事啊。”

“是啊是啊,你爷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呢,你今年才多大,这种话不可以说的。”

“就是,阿姨知道爷爷过世了你心里难受,但是可不能寻死的。”

她被人从墓碑前强行扯开,仿佛担心她下一秒就碰死在墓碑前似的。

她明白,面前的叔叔阿姨七嘴八舌的劝说是关心,但是在她耳朵里只嫌吵闹。她不知道是淋雨感冒了,还是因为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劝说,她只觉得头痛。神经一跳一跳的疼。她想去安静的地方。最好一个人都没有。她想安静。

她向所有人深深鞠躬。“谢谢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来看我爷爷。真的非常感谢。天气不好,风大雨急,大家都早些回家吧,如果感冒的话,我和爷爷都会良心不安的。”

这天气的确是够坏的,风呼呼的吹冷风,雨也有越来愈大的趋势,再在外面站久了的确容易感冒,虽然才是下午,但是光线很差,仿佛让人有快要天黑的错觉。所有人这才往回走。

她走在最后,邻居把伞借给了她,她这才撑伞挡住了砸在自己身上的雨水。

她抬头望着天空,黑压压的乌云笼罩了整个目之所见的范围。天空中时不时还有闪电的亮光。预示着暴风雨很快就要到来。把手伸出雨伞遮蔽的范围,冰冷的雨水落在手上,一滴一滴顺着手往下流。

连爷爷都走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邻居走大路,她只想安静,所以拐进了小路里,小路没有被修整过,路滑难走,也因此一个人都没有,她享受这一刻的安静,但是她脚下的泥路已经被雨打湿成了软泥,她就这么三步一滑往前走,走了没多久就听到了什么声音。

她往声源处慢慢接近,越近越能听清那尖尖细细的喵喵声。

扒开草丛,那是一个被淋湿了的纸盒子,里面还有几只喵喵叫的小奶猫。猫妈妈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几只小奶猫声音又细又尖,喵喵叫个不停。小奶猫太小了,眼睛都没睁开,刚长出来没多久的毛毛也在这场大雨里被淋湿了。

一共五只小奶猫。她却有点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猫,才能在一窝里生出白的黑的橘的花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站在那好一会,看着小奶猫努力的想要爬却根本爬不起来的样子,转身想走。却突然回想起从小爷爷一直陪自己看的动画片。

那是宫崎骏的《猫的报恩》。

爷爷喜欢猫,不过可惜的是他明明是那么温柔和善的一个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招猫的喜欢,每次看到猫咪他都很欣喜,但是那些猫看起来却像是白眼狼,有吃的的时候都围过来,没吃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就算是有吃的引诱,可当爷爷想摸猫的时候,猫也不太耐烦。

但是这可能也分人,反倒是对猫没什么感觉的她,猫咪对她的感觉倒还不错,爷爷在招待野猫吃饭的时候,她去摸,待遇要比爷爷好些。

她还记得爷爷坐在屋子外的木地板上,看着在村里游荡跑来讨吃的小猫咪,递上了家里煎好的小鱼干,小猫咪埋头苦吃的时候爷爷开心的样子。“小舞呀,爷爷最大的梦想就是养只猫,到时候等小舞上大学了,起码还有只猫陪着爷爷。”

只可惜爷爷到底还是没能实现梦想。

鬼使神差一般,她伸手将地上的盒子拎起来。

听邻居说过,小奶猫小的时候如果没了猫妈妈很容易就死掉。她要不要养猫还没想好,但是如果都丢在这,估计这窝奶猫全灭的可能性很高。

她连猫带箱子全拎到了宠物医院。宠物医院的医生也是村里出来的,不仅可以治疗小猫小狗,家畜的病也能治,还会给牛羊接生。

“这不是小舞吗?这窝猫是捡来的?”

“路上捡的。”她把那破破烂烂的箱子丢到桌子上。“给看看能活下来几个。然后找个领养吧。”

医生无奈叹了口气。“最近真的是春天了,最近出生的小奶猫可真不少。”他虽然这么抱怨,但是手里却没停下。“这看起来是出生才三五天的小奶猫。猫妈妈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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