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屈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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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来了?真是有失远迎。”
前来拜访奥蒂莉亚的是格奥尔格·楚·明斯特伯爵,他是来自威斯特伐利亚的贵族,父子两代都服务于汉诺威王室,如今他担任着汉诺威驻彼得堡特使。
“俾斯麦夫人,”明斯特伯爵彬彬有礼地吻了吻奥蒂莉亚的手背,绝口不提自己来访的真实目的,只是和奥蒂莉亚寒暄着,“您近来可好?”
既然明斯特暂且不提他的来意,奥蒂莉亚便也和他说起一些无关紧要的客气话,顺便还关心了一下自己当年上大学时遇到的那位索姆斯-布劳恩菲尔斯的卡尔王子的近况。
“汉诺威王室并不承认弗雷德里克王后第二段婚姻中所生的孩子的王室身份。后来是黑森王室给予了他们荣誉称号。王子殿下先是在奥地利服役,然后在美国的德克萨斯游历了一年后,回来后又在黑森寻觅到了军职,眼下刚升任了准将。他结了两次婚,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父亲了。”
“还真是岁月催人老。”
奥蒂莉亚赶紧摸摸自己的脸蛋,发现还算光滑时才松了口气。想想当年一起上学一起击剑的学长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大家庭的家长,这让奥蒂莉亚有些不适应,毕竟对于男人来说,人过中年只是个阶段性的词汇,对于女人来说可就算是个恐怖的噩梦了。
“但夫人依然年轻貌美,”明斯特笑着恭维了奥蒂莉亚一句,接着便开始寻找话题的切入点,“就好像荷尔施泰因-戈托普的约翰娜一样美丽。”
奥蒂莉亚冷笑了一声,虽然之前就猜到了明斯特的来意,不过现在她更加确定了。荷尔施泰因-戈托普的约翰娜是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二世的母亲,当年因为给腓特烈大帝传递情报险些被伊丽莎白女皇处死。约翰娜历史上可不是什么美人,明斯特现在提起她来显然是别有用心:“伯爵就请明言吧,是沙皇请您来问讯我的吗?”
“准确的说是监视,夫人,”明斯特不觉得奥蒂莉亚一个女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但显然沙皇对她有些忌惮的情绪,“如果您当我是朋友,我希望能给您一句忠告,女人应当和政治保持适度的距离,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然而我是代表普鲁士宫廷被派到俄国的,”奥蒂莉亚聪明地把真实情况包裹在含糊不清的叙述里,听起来倒像是普鲁士的特使似的,用以掩盖自己实际上形同流放的事实,“这本是就具备政治意义,我已经不可能和政治分离开了。”
“那也请您举止收敛,沙皇特意请我来监视您,您说说您惹出了多大的乱子。”
“究竟是因为什么情报?我还以为沙皇对这些事司空见惯了呢,谁不知道使馆就是各国派往别国的名正言顺的情报机构?”
奥蒂莉亚虽然知道情报传递会招来麻烦,但并没有想到竟会是沙皇亲自派下监视者。
“听说是因为你准确向柏林报告了沙皇的情绪,”明斯特压低声音凑近奥蒂莉亚,“我当然知道使馆的用,但要把握一个度,别惹得上面忌惮。”
想到自己的报告在柏林根本无人问津,奥蒂莉亚顿时满腹委屈,她觉得自己一番辛劳还受到猜疑,竟然没有引起柏林方面的重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于是她又是一声冷笑:“我可不是通过什么出卖美色,金钱交易获得的这些情报,我是通过一些内阁和宫廷中的朋友获取的信息。还有哥尔查科夫,他给我看过沙皇在俄国外交官报告边白上的批注,当然,我觉得这是哥尔查科夫有意为之,为的是让沙皇的态度以一种不大令人恼怒的方式被传回柏林。”
“就算如此,您也该收敛些,您想想,从古至今,有哪一位君王乐意看到自己的情绪被他人所洞察呢?”
“连这点气度都没有的话,我看他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奥蒂莉亚嘴上嘟囔着,心里已经接受了明斯特的建议,“所以您要监视我到什么时候?”
“不会很久的,您安静上一两天,我就会去回禀沙皇,说您这里一切正常。”
明斯特无意与奥蒂莉亚为敌,这个女人给人危险的预告,背后又有夏洛特的宠爱和普鲁士撑腰,所以他给的条件十分宽泛,奥蒂莉亚答应的也格外爽快:
“那真是麻烦您了。”
答应归答应,奥蒂莉亚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情报搜集之路,等明斯特伯爵一撤走,她立即又开始了之前的活动。这次她又挖出了一个大消息,消息的来源是经常为她提供情报的某位先生。
“既然我给您透露了一次机密,那以后一定还会有第二次,您自然会把情况报告给柏林。不过请您不要使用使馆的五号密码,这号密码我们多年前就已经破译了。而且为了避免我们的人察觉到是我给您走漏的消息,我还需要您为我做一件事,那就是不要突然把已经破译的密码弃之不用,在几个月内还是要用它发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
洋洋得意的奥蒂莉亚立即去见了驻俄大使,把这重要情况透露给他,还不忘加上自己的注释:“我当然知道,在彼得堡保护密码是相当困难的,毕竟我们不可能不使用俄国的仆役下人,秘密警察很容易在里面安插代理人,但我依然希望使馆的工人员能保有高度的警惕性,杜绝此类情况发生。”
可怜的大使被一个自己眼中的过气情妇一顿教训,差点想要哭个鼻子悼念自己那碎了一地的尊严。奥蒂莉亚可不管自己是不是伤到了他脆弱的自尊,自顾自地拎着裙摆离开,看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要不是顾及到身份和年纪,只怕还要蹦蹦跳跳起来呢。
虽然奥蒂莉亚收集情报,撰写报告的举动惊动了沙皇,但她并没有因此失宠,她依然是皇太后的宠儿和沙皇的座上宾。沙皇甚至还专门找她抱怨些既涉及到家族恩怨又涉及到政治问题的小事,看到奥蒂莉亚为此热情洋溢的模样,他感觉自己总算找到了讨好美人的方法。
“你说,他们对我国的政策就如此不满吗?”
这次亚历山大和奥蒂莉亚抱怨的是德意志各邦君主对俄国政策的批判,虽说身为君主要有容人之量和坚强的心脏,但这一次沙皇实在有些受伤,“那样激烈伤人的态度,我着实对此感到心痛。而更让我不快的是,德意志各邦的君主,我的表兄弟们把他们粗鲁无礼的话通过邮局寄送过来,为的是确保我能听到他们的话。”
“但通过邮局了解讯息是一种普遍的获取情报的办法。”
奥蒂莉亚一点也不忌讳在沙皇面前提起情报搜集工,她深知,自己越是表现的坦荡真诚,沙皇就越没有理由就此指责自己。
“这话说的没错。所以我只好捏着鼻子忍了下来,毕竟了解俄国邮局所递交的信件的内容,是我身为君主的权力。”
亚历山大感慨了一句,奥蒂莉亚点头赞同:
“正是这样的。当年铁路刚建成的时候,普鲁士信使刚刚越过奥地利国界,就会有一个奥地利官员跳上车,在信使的协助下熟练打开电报,做出摘要,重新封号,然后送交给驻维也纳的使馆。在那时,寄给普鲁士使馆的普通邮件向来被当是一个内阁给另一个内阁公文的一种谨慎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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