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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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人形蛄蛹着往被子里缩了缩，鸦青发丝铺了满枕，整个人哼哼唧唧表达不满扰她清梦。

铜盆搁在矮几上腾起白雾。朱净尘去望纱帐之内的人，初夏已临，冬春的棉被有些厚实了，所以转睡时闷热得辗转，半截莹白的脚踝露出，整个右肩与今晨的寒气共鸣轻颤。

但偏生天将破晓，鸡鸣未旦之时更深露重，又见那人把棉被卷成蚕茧。

“真是……”朱净尘望着那张瓷白的脸睡得泛红，唇间还衔着缕发丝，与他自幼便被要求克己复礼真是截然相反。想起她三日前叉腰说要去集市上买西域香料时的神气，嘴角弯出浅弧。

真是可爱，也未有什么不好。

他将浸了栀子花的帕子绞得半干，“阿婉，陈寡妇粉摊的酸辣米粉，去晚了可要...…”

“我是属猪的么？”阿婉嗓音带着初醒的黏腻，倒是把埋怨说出三分娇嗔，然后将棉被提起，整个人都钻进去了，俨然有要耍赖的架势了。

朱净尘将热帕子拿上，掀开纱帐，隔着棉被轻轻拍她。

许是这般喋喋不休让半梦半醒的懈怠了，阿婉终于松口，只是开口便是，“文银，我再睡一会…你替我更衣…”

帕子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如何又睡又能更衣？"朱净尘是真的不解。

“这都不知道么……”

话音未落，阿婉猛地掀开棉被，双眸睁开，她刚才说了什么。

她提起了文银。

“怎么了？”论到朱净尘懵了。

棉被滑落出藕荷单衣，但很难让人不去注意那窈窕柳腰、隐约兰胸，仿佛脂凝暗香勾得人坠落，就像她那将坠未坠发髻。

朱净尘猛得转身背过去，喉结不自觉吞咽，手也情不自禁覆上鼻咽。

还好。

不至于真彻底做了那偷香窃玉之人，他松了一口气。

但那冰肌玉骨环绕在他的脑海，赶也赶不走，白得耀眼，就连那敷上手背发凉的帕子也未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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