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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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女婴变狐狸，妖魔乱世，全是一派胡言。”宋心慈无奈道。

“那宋公子也是这么说的，可如今暴雨天灾，又有这女婴变狐狸的事，百姓俱是信了这妖魔乱世的谣言，城内本就因水患乱作一团，如今又有这谣言传出，便是假的也能传成真的了，这几日，老爷为了这事每日天黑才回，天不亮便又走了，可却始终未能查出线索来。”桃雨一面说着一面又在宋心慈背后放了背靠，让她坐的更舒服些。

宋心慈低头沉默不语，时人皆迷信，尤为信妖术邪术传言，但凡有解释不清的事全都归结于鬼神，但她相信，这事绝对是人为。

半烟和桃雨毕竟只是她身边婢女，所知晓的事并不多，她果真还是要去找宋阔。

因她三日未曾进食，李氏听闻她醒来便立刻命人为她准备饭食，亲自看着他们做了女儿喜欢的各式菜品，这会儿便命人端了进来。

宋心慈看母亲竟是瘦了一圈，心中愧疚，在母亲的叮嘱声中乖乖的用了饭，又被她盯着喝了碗苦涩的汤药，这才令她满意的去休息。

因已是晚上，宋心慈见半烟和桃雨皆是眼下青黑，想来这几日都没能好好休息，便命她们今晚不需值夜，都去好好睡一觉。

“奴婢不困，小姐方才醒来，身边需要人，奴婢留下，桃雨去睡吧！”话才说完，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宋心慈板起面孔：“都去休息，我已经恢复，不需要你们伺候。”

桃雨还要说什么，宋心慈又加了一句：“难不成你们想自己病了，好让我来照顾你们？”

两人立刻屈膝告罪：“奴婢不敢，奴婢这便去休息。”

桃雨步伐很慢，走到门口后突然让半烟先去休息，自己又折了回来。

“有事？”

“嗯。”桃雨点头，在床前蹲下，宋心慈示意她在床边凳子上坐下，桃雨听话的坐下，“小姐，您还记得我先前与您说过的，好像见过崔公子这个事吗？”

“记得，你想起来了？”

“隐约有些片段，奴婢想奴婢见过的应该不是崔公子，而是一个与崔公子相貌十分像的人，奴婢记得那人很高很高，我……需要努力仰头才能看清他面容。”

“如此说来，你见到那人时个子该是很小，便是你小时候的记忆。”

“嗯。”桃雨重重点头，“奴婢虽记忆不多，但奴婢的爹娘说过，他们曾在一户大人物家里做过工，奴婢想着应该便是崔公子的家里了，只是奴婢的阿爹阿娘去的早，若非如此，奴婢还可去问问。”

“无妨，能记起这些已是不易，若你能想起崔家被灭门那日的事自然更好，若是记不起便也不必勉强。”

“是，奴婢会努力的，奴婢告退。”

待房中恢复安静，宋心慈靠在床头思考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案件，仔细想想，从第一个案件纸新郎开始，凶手便试图营造出鬼神杀人的恐慌氛围来，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扰乱皇城对他有什么好处？

纸新郎，无头女童，相府的两桩命案，与现在的狐狸换女婴，这些案件看似无关，但似乎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加之系统里的拼图，对，还有十几年前的崔家灭门案，若是能找出这些案件的共同点，兴许便能理清头绪。

相府的两桩命案乍看起来似乎与其它案件毫无关联，也与鬼神杀人毫无关系，可应淮告诉她的那桩关于相府的秘辛却又与鬼神只说有关，那双瞳的孩子被视为不祥之物，也是封建迷信的说法，如此便也算能算上有联系。

宋心慈决定待城内安定后再去案发现场看看，兴许还能再找出些线索来。

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坐直身体，莫不是当年的崔尚书府除了崔崇之外，还有人活着，而这些案件皆是崔家后人为报仇所设计？

可仔细想想，若当真是崔府后人所为，又为何要折磨身为崔崇并杀了崔柔呢？这似乎说不过去，而崔柔和那些女童之死的线索指向相府后，线索却又一次断了，反而引发出新的命案。

又或者说，这案件其实并非一方人所为，而是两方甚至更多人参与其中，大家目的各不相同，却又巧合的融合在一起？

如果说有联系，那也是有的，便是宋阔，就连相府案件里亦有宋阔的出现。

不过才八月初，今晚的月亮却是又大又圆，亮澄澄的挂在空中，月光透过窗户绸缎般铺洒地面，清亮的就如同宋心慈此刻的大脑，毫无困意。

她干脆穿了鞋子起床站在床前望着圆月，忽然有些忧伤，低声吟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1］。”

也不知李太白当时做这首诗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总之，她忽然就想家了，想那个满是汗臭味的警局，想那个可以边追剧边吃零食的验尸房。

啪啪啪！

边上忽然传来拍掌声，接着便听到宋阔那染了笑意的声音：“这诗甚好，可是你所做？”

“……”宋心慈蹙眉，“你不知道这诗？”

“不知。”宋阔依旧是白日那身白色长袍，手中折扇轻拍掌心，因院中尚有积水，月光下，积水泛着冷光，照在他身上竟有种别样的清冷之感。“不曾想你竟还有此才华，倒是令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