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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湃直白的诉说，同时也宣告了，她对这次应战的毫无把握。
联盟政府中一部分人为她定制的作战规划，似乎瞬间也成为了一纸空文。
作为变种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同类，她会这样说就意味着，在战斗能力上，不存在像上次面对古博那样绝地反击的机会，所有取胜的可能都化为乌有……
章峥也难以置信地突然明白，那考虑第二备选的意思，和一去不回有什么区别！
她和路湃也都本以为，联盟政府至少能掌握一点敌人的信息，但这场会议当中的联盟所有人，好像都只做好了让她赴死的准备！
“等一等？什么意思？？”章峥站起来，怒拍桌子，“所以现在所谓的方案就是，你们在没有掌握对方任何信息的情况下，把希望全寄托在了湃湃身上？你们祈祷她能打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应对的方法！是吗！”
“你别急，对方不一定真有那么多变种人……”秦轻书试图缓和。
“万一有呢！万一是好几个比湃湃厉害的，万一和那天古博一样不加入就杀掉，万一他们的目的，比古博更血腥更残酷更邪恶怎么办！
你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一天你们也意外获得了超能力，你们真的还能继续当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吗！
会甘心忍受城市国家法律的束缚、社会秩序的囚禁、世界政权的踩踏，甘心忍受人世间随时都会降临的苦难吗！当你的能力可以颠覆更多，真的不渴望当一回主人？？”
章峥在这里，没有身份，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反驳她任何。
“基因疫苗的存活率只有10%啊！而受尽折磨大逃杀活下来的变种人中，还保有人性的恐怕连10%都没有！
你们敢拉出那些名单中，还活着的人看看他们的生存境状吗，看看多少人还是完好的人类吗？你们知道路湃小时候吃过多少苦，怎么活下来的吗？？
你们知道，你们正是知道她有多坚强，有多善良！才会第一个就策反了湃湃，的确是你们联盟政府多年的努力，这挑选能力绝非运气啊！
但也到此为止了，她死了，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也不信你们没有想象过！”
章峥攥紧拳头。
“是的，章女士。我们联盟政府和你一样，在意她的生死。”
会议主理人终于开口了，霄凌云面目沉峻，银丝藏在发根眉梢里，面对章峥的指责他不能不开口。
“让她一个人赴死，是计划中最坏的打算，如你所说，在国内找到还愿意做好人的变种人，真的很难，路湃是我们目前仅有的收获。但好在做坏人，是因为坏人有欲望，我们会在路湃需要用性命抵抗之前，倾尽全力，利用那些愿望给路湃做周旋铺垫。以及——”
霄凌云看向路湃。
“如你所料，我们的确还有一个目标，她和你一样，也是一位28岁的女性。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那为什么当初没有策反她，而是选择我。”路湃也看向他。
“她比你还要机智，也是联盟政府技输一筹，让她猜到了我们的目的，使我们没有方式通过她的软肋让她冒险。还导致她对联盟充满敌意，加上刚硬的为人，说是只要亲友受难，会立刻反抗联盟政府。”
“什么样的亲友。”
“非近亲，而是几个关系非常亲密的同龄人，全部都是接受过，基因疫苗的三年期新生儿。”
“是变种人吗？”
“目前没有发现。”
“那怎么确定她是变种人的。”
“她在21岁的时候献过一次血，我们当时对你们那个年龄段的采血，有针对收集，检测后发现，她血液中携带的dna信息异常。但因为当时没有更多的样本核对，你在24岁之前的身体血液也和常人无异，24岁之后我们没能再获取到你的血，所以实在没办法相较。直到近日我们验过你和古博之后，才确认她很有可能，比你还要更早成为了变种人，至少7年前就存在了。”
“他们有没有可能是送信人。”
“调查过，不是他们。”
“7年来，她从没有使用过能力吗。”
“没有。她似乎对变种人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为什么？”
“这也是我们会选她成为目标的原因之一。她曾向联盟坦言，变种人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永不成为变种人。”
的确，只要她不说，可以作为普通人活一辈子。
这原本也是路湃，今生所愿来着。
“所以你们才会觉得她不是坏人。”
“我们默默观察了你4年，雨夜一战你艰难取胜，亦是我们长久以来，对你人性赌注的一次成功试验。路女士从始至终忠贞良善，我们不得不完全信任你。而对她的追踪已过去7年，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过策反她，甚至期盼过无数次，你们两个人和联盟政府，站在一起的样子……”
这该是绝对的机密，霄凌云竟当着与会者的面，如数说出。
有些联盟成员听后，无奈捂住了头。
“路女士，我们根本不愿意你赴死，但我们实在没有能力保全你性命，一想到你会牺牲，我们需要面对，那种种不可预知不可抵挡的残酷……当真比末日绝望。
这个世界，不是突然就变得这么糟糕的，但就如章女士所说，我们好像却只能眼睁睁等着城市被毁，等着国家灭亡，等着人民走向流离失所，等着自己这届政府，背负着失职失责的历史消亡……
老朽夜夜都做那种梦，梦到根本无法阻止这片土地的千年文明被毁，也挽救不了任何人间水火，这种无能为力的感受，每每醒来，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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