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燕雁无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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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也想好好看看……在我还没有失明的这段日子里，倾尽全力也要治好我的人。"

听到原随云这样说，蔺湘兰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耳尖，说道："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嗳，但是记得披件衣服，夜里风大，你现在的身体最重要，可不能着凉感冒。"

原随云闻言，微微一笑，说道："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多谢。"

于是，蔺湘兰跟着原随云一起，来到了无争山庄的院落里——古代不似现代那般，满是高楼大厦和彻夜不眠的霓虹灯光，星光并没有在这里隐去，而是灿然地铺满了整个天幕，星子像是细碎的钻石，嵌在深蓝色的丝绸之上。

仰起头来的蔺湘兰一时竟然有些挪不开目光来。她抬起眼，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好美啊。"

"是啊。"原随云并没有抬头看向天空，而是真的如方才所说的那样，看向了站在月色之中的蔺湘兰，柔声附和道，"无争山庄的夜色，向来是最美的。"

夜凉如水，月色溶溶。蔺湘兰一时竟然有些怅然，她抬手抚过被风吹乱的发，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仙岛就好了。在那仙岛之上，人人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原随云听了她的话，尚且还明亮的眸子微微一动，蔺湘兰就听见他笑着开口，语气中颇有几分打趣的意味："哦？蔺姑娘若是去了那仙岛，想要些什么？"

"这个……"蔺湘兰缓缓低下了头去，语气有些低沉，说道，"我不知道。我的师父已经死了。他又没办法跨越生死之界，死而复生回到我身边。我又不喜欢金银珠宝和绫罗绸缎……除了四海行医，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算了！不说这个了，那原公子你呢，若是你能寻到那仙岛，你会做些什么？"

"我啊……"原随云沉吟片刻，回应道，"我只想让这世间千人万人，都是一般模样，看我所看，见我所见。"

蔺湘兰愣了一下，旋即便意识到，原随云兴许是还在担心明日为他敷药一事，便鼓足了勇气，拍了拍他的手，说道："你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

"嗯。我相信你。"

原随云笑着，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迎着风站起了身来。此时的蔺湘兰仍旧望向那千里银河挪不开光，自然没有看到原随云的神情。

更没有看到他骤然间阴暗下来的眸子。

*

次日清晨，蔺湘兰起了个大早，去将药材备齐了。

她在书中找来的药方其实实施起来并不难，不过是要寻来几味诸如决明子、羚羊角、白芍这样明目的药材，捣匀后敷在病患的眼睛上，但武侠世界不同寻常世界，那药方只有一处刁钻不已，在敷药之前，需得寻来蛊虫，食尽他眼周早已落下病灶的肌理，之后再加之能使生肌肉骨的药材和那些明目的中草药一并敷在他眼睛上。

……这不是开玩笑吗！你听听这法子，是正经的法子吗！

"啊，这、这个嘛……武侠世界、武侠世界嘛。"听到蔺湘兰这样在心底吐槽，系统这样回应道，"你看看武侠小说中的男女主角，哪一个中毒不是第一奇毒，哪一个寻宝不是稀世珍宝？哎呀，这里又不是走近科学，都是为了剧情，宿主，你就努努力吧！"

蔺湘兰将那些药材捣在一起，又翻了个白眼，嘀嘀咕咕地对系统说道："武侠世界也是要有科学依据的嘛……哎，算了算了，反正现在大家都喜欢架空武侠。也不怪这个平行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给原公子敷药去了。"

蔺湘兰说着，也不管系统又和她说了些什么，滤净了药渣后，便端着瓷碗出门，找原随云去了。

*

走到房中后，蔺湘兰这才发现，原随云已经在等她了。于是，她冲着原随云微微一笑，说道："原公子。我这就为你敷药，你不要紧张。"

许是看出了蔺湘兰不同于往日的拘谨，原随云反而轻轻地笑了起来，说道："我不紧张。倒是蔺姑娘，你莫要有负担才是。我早已经做好了失明的准备，不过是抓住一线希望试一试，你放轻松些，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我都不会在意。"

"好。我知道了。"蔺湘兰有些艰难地点头应了一声，长舒一口气后，勉强说了一句打趣的话，"分明你才是病人，到这时候，却还要你来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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