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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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府诸多外事都是贾琏在管，他没有大本事，依令而行管管这些俗务倒也能趁手。因为杨郁离在年底都会给他一笔奖赏，他做起事情来也尽心。况且现在凤姐儿已经告诉他杨郁离给他出了银子托娘家人给他谋实职，因此更加上心。

主子们过年的份例分配完毕，就轮到下人们。如今府里日子好过，又兼着把那特别不堪的都撵了出去，留下的大多安分守己，纵然有些错处，也不会太出格。杨郁离本着对凡人的悲悯，对这些人也相当大方。因此贾府里发放的年货相当丰厚，不光有头有脸的丫头小厮，就是普通的小丫头、婆子也能落得一身新衣穿，另有赏钱等若干。至于那些叫得出名儿的，得的就更多了。

因着贾政的那对姐妹花儿彻底消停了，杨郁离并未再理会她们，也未从物质上苛待，一切循例就行了。倒是可怜周姨娘一把年纪人又老实，时常赏点衣裳、银子的，也肯让她回娘家去偶尔坐坐，或者接侄女来玩玩。所以这一两年来周姨娘也知足。毕竟她这把年纪了，也不可能再育有子嗣，她一个妾侍也不可能过继，能做的只能是疼爱自家的侄子侄女们，聊慰膝下寂寞。何况，如今她手里也算松散，帮衬了家里不少，兄嫂弟妹的也乐意孩子和她亲近。至于赵姨娘，如今一切以杨郁离马首是瞻，杨郁离观她没像书中写的那样再对宝起了歹意，也就懒得理会了。看在探春和贾环的面子上，东西也没少给。赵姨娘的兄弟与侄子都寻了门路跟着贾环，杨郁离见他们没什么本事却也教唆不了贾环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眼瞅着宝也不小了，贾母特地找了个机会问杨郁离关于宝收房的事。“如今他房里人多，我叫得出名儿的就那几个。不瞒你说，晴雯这丫头就是我看着颜色实在是好，特意留给他的。”

如今，贾母与杨郁离某种程度上算是结成了联盟，或者说贾母知道如果杨郁离下定了主意，自己根本动摇不了分毫，所以不少时候都是坦诚以对，尤其是宝婚事已经顺了她的心思，至于姨娘是谁，她一点也不在意，反正杨郁离又不会害宝。

哪知，杨郁离却笑道：“不瞒老太太，我不打算给宝房里放人。”

见着贾母一脸震惊的模样，她接着道：“虽说是大家子都会给哥儿房里先放个人，其实还不是因为怕哥儿在外头学坏了，或者说是富贵人家的男孩子自己不争气，先与丫头们有了首尾。这样的年轻公子纵然于名声上没有大妨，但若是说起书香门第那些守规矩重性情的哥儿，谁不是高看一眼？就是招女婿，谁不是更稀罕那些房里没人的？谁又待见那些没成家就有通房的？至于那些屋里人多的，凡是心疼女儿的谁又会把孩子嫁过去呢？既是如此，黛又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我如何肯让她受委屈？何况他们二人本身情投意合，咱们做长辈的又何必非得给宝放通房？宝自幼喜欢混在女孩儿堆里，我这个当母亲的，肯一直纵容他其实也是因为他并没有那些富贵人家公子的龌龊心思，亲近女孩儿也是像喜欢自家姐妹那样。即使是黛，也是两人自幼在一处，少了些避忌，但却也是守礼自持，所以我才放心让他和女孩儿们在一处。若是如今给他指了通房，让他有了别的念头，……总是不好。当然，以后他们成亲了，要不要往房里添人，都是他们自己，特别是黛决定，我就不管这事了。”

贾母长长叹了口气，才道：“黛能有你这样的舅母和婆婆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虽然疼她，但宝还是要排在她前头，想不到还是你这个做舅母的为她着想。罢了，你这个做娘、做婆婆的都这么说了，难不成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倒去为难自己外孙女了？怎么说，也是我的心头肉啊。”

至此，贾母和杨郁离算是统一了口径，待有人问起来，就说宝虽是年纪不太小了，但赤子心性无心于此，她们不打算在宝成亲前放通房，也绝了某些人的念头。好在宝房里虽有人有这心思，但还没到处心积虑费尽心思非要上位的程度，否则这样的人杨郁离就不会留着了。再者，现在她们打头的是晴雯，因她长得好，最是讨厌有人往这方面说，因此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对房中人看得也紧。再有麝月这个看着和善却心里有谱的帮衬着，屋子里小丫头们倒也不敢乱。

再说李婶娘，虽说是亲兄弟家更亲近些，但母女三人少不得要看弟媳的脸色，比起贾家的和善大方，实在是令人难受，这还是亲人呢。因此李纹李绮便劝母亲回来贾家过年，“大姐姐这些年也没个娘家人走动，过年更是见不到，如今恰好我们在这里，更当多陪陪大姐姐。再者，舅舅家里看来也不是太宽裕，咱们虽说给家用，舅舅却怎么肯要？尤其过年期间花销又大。不若咱们还是回那边去，他们家大业大，也不在这上头计较。咱们要想回报也容易，多给兰哥儿点压岁钱就什么都有了。”

李婶娘虽是有些舍不得兄弟、侄子侄女们，但更舍不得一双女儿受气，因此暗叹一声，就顺了女儿们的意思。不过到底是亲兄弟，回贾家之前，又拿了不少银子出来，算是给孩子们多添件新衣，也让兄弟的这个年过得宽裕些。

她心里明白，若是自家有个男丁，弟媳都不会是这个态度，生怕她们母女三个克了他们家哪个去。

因着多了几家客人，贾府的这个年比以往还要热闹，可谓花团锦簇、烈火烹油一般，贾母端的是富贵逼人、意气风发。

因为黛回家和林如海过年，宝这个年也没过安生，好在林如海过年期间也忙不停，所以黛只在家待了几天就又回了贾府，宝这才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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