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6章

史家提前几日便递了拜帖来，薛家虽看不上史家，但既要做亲家了，碍于脸面，也不好做得太过分。

所以前一日，国公夫人曹氏，还是吩咐了下去，让今日大厨房多备几样像样的菜。

一应茶水点心，也都事前准备好了。

待得史夫人母女登了薛家门，府上丫鬟请了她们去待客的花厅里坐时，花厅内一应茶水都准备得齐全。

看着薛家这样的待客之道，史夫人母女心中喜悦。

史夫人容貌平平，窄脸，丹凤小眼，吊梢眉，一眼看去，波澜不惊。打扮一番，若单看，还算清秀，但若同京师里那些名门夫人站一块儿，就显得十分不够看了。

史大小姐史玉萍到底胜在年轻，容貌自然瞧着比其母亲好看不少。

可即便这样，也入不得薛老夫人和曹氏的眼。

曹氏搀着婆母薛老夫人过来，进门便瞧见了这母女二人。曹氏朝婆母看去一眼，见婆母脸上有失望之色，她收回目光，脸上神色也不怎么好。

那边，史夫人瞧见家主来了，立刻带着女儿起身相迎。

迎上那母女二人的目光，薛老夫人便收住脸上的不悦之色，勉强挤出笑来。

“这便是史夫人？快坐。”薛老夫人客气说。

史将军前些年都在地方上为官，也就最近才调任回京。史夫人之前不是在燕京贵妇圈子里混的，是以，薛老夫人并不认识她。

史夫人并非名门之后，她是那史筹史将军的表妹。自幼同史将军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也是农户女出身。

虽说做了多年将军夫人，如今有些见识了，但在薛家这样的人家面前，总归还是拘束。

史夫人十分拘谨着请了安，又赶紧让女儿也给老夫人和曹氏请安。

第一眼印象就不太好，之后的相处中，曹氏这个当母亲的更是提不上多少兴致。

薛老夫人倒还好，虽也看不上，但毕竟活到了这把岁数，什么都看开了，至少面子情得给。

中午摆了筵席，请了史家母女吃了饭。饭后，史家母女倒也识趣，自行道别了。

薛家只客套的虚留了会儿，也就由着她们去了。

薛老夫人差了自己身边嬷嬷，要她送这史家母女出门。

晚上，薛霁一回家来，根本不必薛老夫人那边差人来唤，他就直接往祖母寿安堂去了。

这会儿功夫，曹氏仍伺候在婆母身边。

瞧见儿子来，她连连摇头叹息。

可亲事是公爹在世时亲自定下的，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薛霁因为并未对那史大小姐抱什么希望，故而也就不会失望。

此刻三人中，薛霁反倒是心境最平和的那个。

他还反过来劝祖母和母亲：“只要门第过得去，性情也可，至于才貌，倒也不必过分奢求。”

曹氏叹息：“你若普通些，娘也就无所谓了，可偏偏你如此优秀。年纪轻轻便高中，如今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做到了正五品的官儿，往后必前途无量。你胞姐又是宫里的贵妃……你想娶什么样的媳妇娶不到啊，偏偏……”

曹氏心中难过，今日一时口无遮拦，话说得有些多。

但迎上儿子投来的目光后，她也意识到自己多言了，立刻住了嘴。

讪讪的，朝婆母那儿看了眼。

薛老夫人心中何尝不为孙儿不值，但事已至此，退婚是不可能退了，也就只能委屈了孙儿。

也正因此，薛老夫人才一直想往孙儿房中送个才貌皆可的女子。先做通房，日后待有了子嗣，可抬为姨娘。

这样想着，薛老夫人便又想到了苏雪摇。觉得，若她身世并不可疑的话，送到孙儿房里做个姨娘，或许不错。

“对了，那雪儿的来历，可查探清楚了？”

“孙儿正在查。”

临安离燕京不近，且今夏时那里又发了大水，不少难民都在逃往京师。想查清楚其底细，怕得费些时日。

提起苏雪摇，薛霁又想到了那日见到的那张面孔，以及她处事的临危不乱，倒很有大家之风。

凭着直觉，薛霁总觉得这个叫“雪儿”的女子不简单。

薛霁这两日没来内院歇息，苏雪摇这个近身伺候穿衣的贴身丫鬟，倒得了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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