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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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苏岚岚来时林月梅才会叹气说她来得太晚，因为灾祸早在半月前就已经悄无声息地侵蚀了白世镇的每家每户。

苏岚岚没有说话，她能感觉到藏溟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正站在一旁歪头看她，脸上或许还挂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不对。”

“嗯？”藏溟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苏岚岚黑沉沉的眸子凝视着藏溟：“你说的不对。”

“我是先进了石壁后面，到了过去的白世镇，再找到的白狐。”苏岚岚黑色的眸子垂着望地面，“过去的白世镇明显还是供奉着白狐的，又怎么可能会囚禁白狐。”

在苏岚岚开口反驳时，藏溟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静静地听着苏岚岚说完。

藏溟不怎么笑的时候，一直暗藏在眼底的狠戾就会流露出来，让苏岚岚没来由地心慌了一下，但马上，藏溟又咧开了嘴。

苏岚岚说的话取悦了他，藏溟咯咯咯咯地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周遭的事物便又开始变幻起来。

他们又回到了祭坛，苏岚岚面对着因见到生人无比防备、龇牙咧嘴的白狐，心境却和上一刻不同了。

这是一只可怜的狐狸呢。

“你为什么不问问这只可怜的狐狸呢？”藏溟语气揶揄，“问问它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这句话像是一泼凉水浇在白狐身上，肉眼可见的，白狐身上的气焰熄了下去，原本还摆出警戒的攻击状，现在恹恹地缩了回去。

苏岚岚不可避免地开始想，藏溟到底是什么人，白狐好歹也是狐首山供了这么多年，吃了不少香火的野仙，在他面前居然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狐，好像颇为忌惮他似的。

白狐的身体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它张嘴，口吐人言：“此处乃吾建造的栖身之所。”

苏岚岚听见藏溟低笑了声。

石壁后的空间是白狐用灵力创造出来的独立空间，它出自私心将空间内的时间停滞在了自己受白世镇供奉的日子。

“但是没人供奉，它的灵力也越来越少，不能够维持空间的稳定了。”藏溟耐心地补充，“不稳定的空间与现实重叠，它也被从美梦里拖出来，给黄鼠狼当祭品。”

藏溟的手搭在苏岚岚肩上，嘴角的笑残忍无比：“天劫将至，这白狐也活不了几天了。”

“那几个黄鼠狼都跑回现世了，你也别在这呆了，出去吧。”藏溟拉着苏岚岚肩膀处的布料，往外拽了几下，没拽动，“嗯？”

他疑惑转头，才发现苏岚岚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她那柄玄铁匕首攥在了手上，银色刀身闪着寒光。

听他说白狐快要死了，这大小姐就要给这窝囊野仙一个痛快么，真不知道该说她好心还是残忍了。

藏溟双手抱胸，并没有拦着苏岚岚，但马上他淡淡的笑意就僵在了脸上。

苏岚岚走到白狐面前，两手环握匕首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刺了下去。

金石相击，铿锵脆响，几根白色狐毛飘落在地面，苏岚岚的匕首斩断锁链，半截刀身陷入地里，可见施加的力道之重。

藏溟眼底幽深了些，那白狐原本见苏岚岚握着匕首走向自己，它本就是强弩之末，此刻维持站立都快要耗尽它所有的气力。

因此，在苏岚岚靠近的第一时间，白狐就认命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有金属掉落在冷硬地面的声音响起，白狐疑惑地睁眼，发现那柄锋利匕首插在自己的面前，地上散落着断成两截的锁链。

白狐迟疑地抬脚挪动了一些，确认那种被束缚的感觉是真的消失不见了，才慢半拍地疑惑抬头看向苏岚岚。

“你救它有什么用呢，”藏溟问出的同样是白狐心底的疑惑，“它就算出去了也活不了几天。”

但马上藏溟的嘴就闭上了，因为他看见苏岚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株散发着莹莹白光的药草。

反应最为剧烈的就是白狐，它瞳孔震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岚岚手里那株仙草，狐尾草，它在人世间寻求几十年的机缘，狐族精进修为的必需品。

“喏。”苏岚岚把仙草朝白狐递过去，“你需要的是这个吧？”

白狐犹豫了片刻，苏岚岚催促着又把仙草凑近了些，它从苏岚岚手里叼过仙草，直接吃了下去。

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呀，苏岚岚看白狐吃下去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开始怀疑自己在网购系统里买的究竟是不是正品，怎么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花了她一万灵石呢，肉痛……

“离那狐狸远点！”藏溟却是面色微变，他上前抓住苏岚岚还未收回的手，催动灵力腾空而起，带着苏岚岚往祭坛上方飞去。

苏岚岚后知后觉地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原本繁星点缀的天幕化为妖异的紫红，白色电光涌动于层云间。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