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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昨天夜里,华瑶搭着杜兰泽的手腕,摸到了她的脉象。她脉息不畅,浮缓艰涩,大概是体虚气损之兆,必须仔仔细细地调理才行。
华瑶恰巧也和柳平春一起吃过饭。柳平春与杜兰泽师出同门,正是一对师姐和师弟,然而,柳平春啃馒头都能啃得津津有味,远比杜兰泽好养得多。
华瑶思考了一会儿,又去偷看谢云潇。他不挑食,把饭菜都吃完了。
凉州军规共有四十二条,其中第一条是“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谢云潇作为镇国将军的儿子,自然谨守职分,遵循法规。他的那些同僚也都是勤俭节约的人,这张桌子上,只有杜兰泽的食盒里剩了一大半食物。
杜兰泽过意不去。她委婉地表明,华瑶赏赐了她一日之食,听她那意思,像是要把这份午饭留到明天中午继续吃。
华瑶温声道:“兰泽,你身子虚弱,应该多吃些新鲜食物。往后,我会吩咐厨师按照你的口味,单独准备你的膳饮。此外,你可以和我同住,每日辰时,我教你练武调息,强身健体。我略懂医术,身边也有太医院的大夫,一定能将你调养好。”
谢云潇手劲一松,筷子掉在了桌上。
杜兰泽恍然回神:“草民惶恐。”
“不必惶恐,”华瑶低声道,“君子之交淡如水。”
华瑶经常对杜兰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视兰泽为良友。
杜兰泽靠着椅背,手往上抬,按住自己腰侧那一道残疤。前尘往事仿佛一场洪水,挟裹着屈辱的记忆,向她奔涌而来,十年了,她忍耐了整整十年。
*
饭后,华瑶把谢云潇等人留在了议事厅。她递给谢云潇一堆卷宗、几张地图,供他详细审阅。她自己带着杜兰泽去了内宅。
还未踏进内室,杜兰泽便轻声道:“我原本打算,三日之后,向您请辞。”
“我猜到了,”华瑶语气平静,“我甚至怀疑,你故意让我碰到了你的那块疤。”
说话间,她已坐到软榻上,亲手煮茶。
京城的王公贵族多半精通茶道,“煮茶”又称为“烹茗”,也被视为风雅之事。
华瑶使用的器具皆是金玉打造,底部刻有“高阳”二字,仅供皇族专用。
风炉上,茶水翻滚,热气升腾,华瑶执壶沏茶:“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何你曾对我说,你不如柳平春。”
杜兰泽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依照大梁律法,一日为贱籍,终身即贱民,我是无家可归的贱民……”
“别这么说,”华瑶递给她一杯清茶,“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再用谦辞和敬称。”
杜兰泽接过茶杯,依旧恭谨道:“殿下心怀仁义,在下感激不尽。”
华瑶有样学样:“杜小姐身负治国之才,我钦佩不已。”
杜兰泽指尖微颤,茶杯微晃,几滴热茶洒落在手背上。
杜兰泽还没开口,华瑶就说:“我心里很难受,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只能依稀想象你的处境。你要明白,我对你,只有怜惜和敬重。”
她顿了顿,语声低沉:“不瞒你说,我的生母出身贱籍,她吃过的苦,我都记在心里,至今不敢忘怀。无论如何,兰泽,你我……本是同道中人。”
灯火通明,杜兰泽垂眸,茶水倒映着她的神色,晃动的虚影,恰如无根的浮萍。
杜兰泽轻声道:“昭宁十二年,秦州大旱,终年无雨,庄稼颗粒无收。岱州、康州、容州先后拨派粮食,赈济秦州……粮食尚未送到,秦州又闹起蝗灾,那一年秦州税银减半,圣上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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