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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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走了？”

白藏主站在洞口满眼震惊，拉着月姬的袖子不松手。

时下地平线探头探脑出一抹晨光，从山峰边缘插肩而过，为清凉的晨间带来点点温暖。晨露顺着叶脉下坠，青叶似不受沉重，一粒露珠坠落，在半空与光交融，清亮四射，滴在红伞上，溅起些许细碎的水晶。

月姬举着红伞，无奈的抽回袖子，对方紧紧抓着，怎么都扯不回来。

她很想告诉他说话注意用词，他们两站在洞口拉拉扯扯，她就像拔x无情的负心汉，势要一去不复返。

“我有要事在身，必须得走。”

“什么事我去帮你做，你留在这里不许走。”

苦等几百年才等来她，这次如果又让她走了，得什么时候才想起来找他。

月姬苦恼的皱起眉：“别胡闹，我是正经事。”

“我去给你办正经事。”

白藏主坠着袖子不松，始终跟她较着劲儿。

“听话。”

“不听。”

“……”

月姬一口气憋在嗓子眼，气的不轻，没办法，只能出绝招了，收了伞握在手心：“再不松手，就打你屁股。”

“那你打吧。”

“……”

不是，宁可被打也不松手，这到底是多么深的执念？

月姬赌气似得扬起伞头，劲风扫过，白藏主下意思闭上眼。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只有微弱的簌簌声，白藏主等了一会儿，偷偷睁开一只睛，就见月姬正在脱自己的外衣，那件轻纱似的外衣正脱了一只袖子，袖子一头连在他手中……

“月姬？”

月姬傻眼，这刚脱到一半是继续脱还是假装不经意穿上呢？

做鬼就这点不好，遇到纯人类可以直接穿体而过，但若是妖怪，与她就是实体，她即使是想直接从白藏主身上穿过去都实现不了。这杀千刀的物理关系仿佛创世神开的一个玩笑，逗着他们玩儿呢。

白藏主当即目眦欲裂，一股火窜到脑门儿，想都不想就把月姬扑倒在地。

月姬没有任何准备，后脑勺砸在地上，眼前一串金星手拉手在她脸上跳舞。

“你就这么想走？那事情比我还重要？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白藏主灵魂三问月姬一个都答不上来，或许能答，只是结果注定会伤透他的心。

他撑着两条手臂杵在月姬的头两侧，面面相聚，彼此之间相隔一拳，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轻柔的喷洒在自己脸上。白藏主又圆又大的漂亮眼睛宛若红水晶，此时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看上去既气愤又委屈：“我忘了，你都不记得我了，怎么可能会在意我。”

月姬尴尬的眨了下眼，只觉得身上贴着的那个身体看起来小，重量却不小，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不敢看白藏主的脸，看了只会产生自己欺负小朋友的幻觉。

“月姬，你不能留下来多陪陪我吗？”

对不起，关乎冥界生死存亡，她身上担着的可是成千上万条人命，必须得走。

白藏主头上那顶少女面具摇摇欲坠，在风中轻轻颤动了一下，似乎下一刻就会掉下来。他一眼不错的盯着月姬的表情，见她一点心软的情绪都没有，顿时难过如潮水，头埋在月姬肩窝，声音闷闷的传来：“其实一开始你就不相信我说的话，是不是？”

“……”

月姬尴尬极了，倒也不能这么说，半信半疑而已。毕竟你拿不出任何佐证，她有什么理由可信呢。但让这么可爱的你伤心，她又过意不去。

“你走吧。”

？？？

白藏主低着头起身，眼睛藏在厚重的刘海后，坐直身后刚巧落尽树荫里，几片树叶轻轻摇摇抚慰着他柔软的脑袋。月姬看不清他的脸，便不知道他是什么神色，却感受到他身上蒙有一层阴霾。

他似乎真的很难过。

“留下你了又怎么样，还不是留不住你的心。”

打住，这个话题方向越来越诡异了。

月姬觉得自己与白藏主不是一路人，就这说话方式她便不能接受，刚刚升起来的那点怜惜瞬间消失殆尽，穿好衣服，拿起伞撑上，头也不回的走进树林。

一阵簌簌声渐行渐远，白藏主抖动了一下耳朵，猛的回头，看到月姬站过的位置空无一人，惊了：“真走了？”

是谁曾经一步一回头舍不得离开？是谁一遍遍告诉他“我最喜欢小白了”？是谁发誓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