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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开学季,绿茵场流金铄石,为期半月的军训终于在今天迎来了莘莘学子翘首以盼的闭幕式。
流程渐渐接近尾声,校方领导讲话环节,秉持一贯讲话艺术水准,和老太婆的裹脚布有得一拼,必要性的停顿给予了师生一定热烈鼓掌时间,在铺垫了一大堆激情描绘未来的霎那,艳阳高照的天空骤然阴云密布,似乎是老天爷都听不下去,深城竟恶作剧般下起了雨,伴随大一新生的怨声载道里愈加肆虐,劈头盖脸地往地面砸。
风雨飘摇下,看台上的校领导大手一挥,草草终止了对新学期的展望讲话,精心准备好的演讲稿化作泡沫,暴雨过境,一时间整个校园像是泡在雨里。
往常603寝室第一个起床的骆姝此刻迷迷糊糊地徜徉在睡梦中,过道乌泱泱的人声混杂一串吹风机工作的嗡嗡噪音扰得人不得安宁。她摘下眼罩睡眼惺忪地掀开床帘,今天一整天没课,夏以茉刚吹干她这学期新染的某女团成员同款且十分挑人的白金色长发,这会正捣鼓着化妆包,看样子有约会,侯思思习以为常地坐在书桌前径自收拾书包一如往日计划去兼职。
突然,阳台窗帘猛地扬起,淅淅沥沥的雨声转瞬即逝,谷佳倩抱着堆衣服小跑进来:“这雨真邪门,说下就下。”一偏头,发现骆姝披头散发,双目放空地坐在床上醒盹,“骆姝,你醒啦。”
处于开机状态中的骆姝懵懵地点了点头轻嗯一声算是答应,没过两秒再次倒下。
世界终于清净了。
与此同时,学校官网一条本校保研公示名单新鲜出炉,紧随其后论坛里议论纷纷。实力派和拼爹派,胳膊到底拧不过大腿,诸如此类话题持续发酵。
眯了片刻不到,手机震个没完,骆姝耐着性子往枕头底下胡乱一通摸索,先是扎头发的皮筋,再是发带,最后才摸到手机,打开,是闹钟。
她覆上脑门,差点忘了下午还有一门选修课要上,关掉后,通知栏显示一条发布于两分钟前帖子,点进去,直接顶到校园论坛热门。
一个名为“计科院唯一人脉”的匿名账号发帖:【今年本校计算机专业的保研名额对比往年直线下降,连大神都能刷下来,身为保研边缘人的我,瞬间平衡了。】
字里行间未提及任何人名,评论底下却出奇一致地为那名大神发言惋惜,顿时唏嘘一片。
床下,谷佳倩又是催促一声:“骆姝,你还要赖多久的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骆姝刷着源源不断实时更新的评论区,靠坐在床头,理所当然反驳赖床:“雨天,哪来的太阳。”
床帘唰得拉开,强光刺眼,骆姝下意识用手挡了挡,外头居然放晴了。
其他人不知何时出的门,只剩谷佳倩一人,她叉着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在她眼皮底下来来回回徘徊:“骆姝同学,你堕落。”
“这里是高校,学习的阶梯,圆梦的殿堂,这么大好的时光,你用来睡觉做梦,对得起寒窗苦读的数十载吗?对得起……”
骆姝抬手打断调侃:“这是你的台词吗?”
谷佳倩义愤填膺:“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身为深工大的一份子,我有义务,有责任拯救处于懒惰边缘的同学。”
官腔学得有模有样,还真有校领导那味。
听着语重心长的教诲骆姝顺着爬梯下床:“可你昨天不还说,单身才对不起寒窗苦读吗?”
“有吗?”谷佳倩挠挠脖装糊涂,“你记错了。”
骆姝一脚跳踩在拖鞋上,站定:“有啊,就在我现在这位置。”她来到衣柜,打开扒拉了几下,瞅眼天气,选了一条黑色连衣短裙,学着昨晚谷佳倩捶胸顿足的姿态质问苍天质问大地,“神啊,为什么?可怜我寒窗苦读考进这偌大的工科院校,请赐给我个真命天子吧,不谈个校园男大,怎么对得起九年义务教育悬梁刺股的岁月,无论是单纯的小奶狗还是八块腹肌的小狼狗,我不挑的。”
“就差就地开坛做法,求上天显灵了。”
被拆穿,谷佳倩索性也不装了:“哎呀,所以我痛定思痛,问题还得从根源解决,这不今天难得没课,陪我买衣服换造型去?”
“夏以茉都换新发色了,我也要……”
“要要要,要什么要?要上天啊。”
卫生间传来咔嚓的开门声,夏以茉从里头昂首挺胸出来,“想要脱单,我建议你还是换个脑子吧。”
“你…你没走啊…”谷佳倩骇然,“还有,你说话干嘛老那么尖酸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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