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Siempre con nosot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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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韦……柯柯，我在出租车上，很快就到你家门口。你愿意出来见见我吗？”

阿华午饭后的来电真令人一头雾水，但我还是穿上鞋下楼去了。他来得倒也及时，回了家，除了爸妈和姐姐，我再没跟任何人说过话。昨天姐姐在家陪着我陪到了十点，我们俩窝在沙发上看了一场我根本不想看的电影。但她一走，我整个人就空落落的。不敢联系米乐，只能等待，等着晚上快点到来。钟表一分一秒地走，慢得像沙砾从沙漏里坠落。时间总是这样，在你想慢一点的时候跑得飞快，想要快起来却不急不慢。作业在周五就写完了，无事可做的我仿佛被时间熬成了一锅汤。

阿华十有八九是想安慰我吧。虽然我不喜欢被人安慰，但有个人愿意跟我说说话总是好的。何况他都到我身边了，我不想再次推开他。

“我是代蒲云来向你道歉的。”他把我领到了一家咖啡店里，我从来不喝这玩意，他给我点了橙汁，“他昨天没控制住自己。本来都说好了进球不会庆祝的，结果还脱了衣服，很不尊重你们。”

“没这回事。”我一耸肩，“我们自己没守住。该庆祝就要庆祝嘛。不过，蒲云自己怎么没来？”

“他不敢来。怕你生气。”阿华的脸上也有些无奈，“其实脱衣也不只是为了庆祝。他昨天做了两手准备呢。就是说，要是我们输了，他也会脱的。”

“什么意思？”我更加莫名其妙了。

阿华把他的手机递了过来，我看到一篇新闻稿，大概是外校同学准备用来做推送的吧，连图片都有，拍的是蒲云在接受采访。衣服都没换，还沾着点草根，人也就只是洗了洗脸，那道伤口还是红红的。

“昨晚我们同学在赛后做了个小访谈，蒲云说他想趁这个机会跟你解释一些事，就包括关于脱衣庆祝的，你愿意看看吗？”

我点头了。阿华把这份文稿分享给了我，还说如果我看过了觉得没问题，他们那边就会安排推送。稿子很长，外校的同学记录得一丝不苟，看了好一会才看到三分之一。阿华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看着看着便说他向采访的同学要来了当时的录音。于是我们俩坐到一块，分别戴上了一个耳机。

“蒲云同学你好，今天你是我们学校的英雄，用一粒非常精彩的绝杀球帮助江外再次杀入决赛，能谈谈你当时的感受吗？”

采访者的声音很从容，蒲云的反应倒有些生涩与紧张。

“就还好？很高兴，想跑起来，一下子忘掉了赛前说好的事。我和一中守门员是小学同学，关系非常非常好，本来说好进他球的话是不会庆祝的。我食言了。在这里也想对他说一声抱歉。”

“朋友成了对手是件很特别的事。会不会觉得对方是朋友就想手下留情呢？”

“这当然不会。不然我不会进那个球了。我们都是全力以赴的，‘各为其主’嘛。但场下我们还会是朋友，希望他这次不要太生我的气。”

说实话，我根本没有因为他的进球或是庆祝生他的气。

“你好像很在乎这位同学。你们俩是一起长大的吗？”

“是的，我怕我再次失去他。我们在小学就很好，那时我总被人欺负，是他和他的弟弟保护我。也是他们兄弟俩教会我踢球的。没有他们，我不会踢球的，也进不了江外的校队。他们俩的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原来如此。那说来也很有意思呢，是他们教会了你踢球，但又是你今天的进球淘汰了他们……”

“只是淘汰了大哥。”蒲云打断了她，“我很难过，但我必须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