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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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可汗的两个儿子，一个被掳来了上京，另一个则是要把人带回去。特勤离突厥也有一月，两个儿子都被扣在上京迟迟不归，可汗怎能不急？”
沈含月兀自说道，“可巧此时，将小儿子带去上京的敌国将军又回了边关，虽说两国和谈已过，可可汗明面上是赔了两个儿子，他岂会甘愿？”
阿史那颇黎出声强调，“只赔了一个，我是自愿留在上京的，老皇帝可没有扣下我。”
谢照提醒他，“在可汗眼中，和赔了两个也没什么区别。”
沈含月重重咳嗽两声，见两人注意力终于都又被吸引回来，这才端起微笑接着道，“所以依我来看，带小特勤回突厥，或可从凌将军身上下手。”
阿史那颇黎看着沈含月道，“你想做什么，叫我父亲动兵？沈三娘子，与突厥私下通盟动刀剑，你想叛国。”
沈含月眼皮一跳，谢照的脸色已经五彩纷呈，她话也生硬起来，“特勤这话好生难听，两国和谈在前，私下相商在后，我怎会忍心叫两国战士和百姓在严冬再受战火之苦？您这话说得如此轻飘飘，莫不是早有此心？”
谢照此时虽还不声不显，可不知为何，前世今生凌玉朔都不与皇室中人亲近，谢照能孤身平安在上京活到这么大，又能避开上京重重眼线与凌玉朔私交甚好，此时甚至还能安排与突厥特勤相见，她不信谢照心中没有过野心。
未到最后尘埃落定的一刻还什么都不好说，沈含月可不想在谢照面前吃瓜落。
阿史那颇黎耐着性子问，“哦，那你是想要我们做什么？”
沈含月平心静气道，“不需要真的动兵，只需将可汗有意动兵的消息传入上京。”
阿史那颇黎有些诧异，“你竟想帮着我们去糊弄你们的皇帝？”
沈含月别有深意道，“人生在世，哪能没有点私心呢，宣郡王能在此与你我二人合谋，我可不信是为着天下大义。总归于家国无碍，又能成就彼此，何乐而不为？”
谢照摸不清沈含月此话是否是在影射些什么，只又挂上惯常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自然不是什么天下大义，沈三娘子，我虽有郡王之名，却无郡王之实，这手中自然也是什么都缺。不论特勤能给我什么，我都求之不得。”
谢照愿意帮颇黎救小特勤出来，定然是颇黎向他许诺了什么，不过听着这话，谢照有意将此事瞒着呢。
阿史那颇黎端正坐好认真道，“不管你们是在打什么哑谜，我都不在乎。你说能让我带不花回突厥，我便信你一次，总归吃亏的也不是我，只要等凌玉朔回京即可？”
沈含月细细耐心道，“不只如此，若没有由头，便是凌将军传信告知上京边关不稳，圣上也会起疑心。特勤虽应下此事，可突厥做主的人终究是可汗，做戏自然要做全套，必得叫可汗知道小特勤当真在上京起了龃龉，可汗才会心急。”
阿史那颇黎脸色在惊疑和敬佩间几经变换，最终感慨出一句，“中原的女子计谋颇深不输男儿，与突厥的姑娘们倒都不大一样。”
沈含月姑且将这看作是夸奖，瞧了眼颇黎只淡淡应道，“那特勤可要小心，往后可不要着了我的道。”
阿史那颇黎却是莫名笑了两声，“好，我定然不会随意被你骗了。”
他停下声后忽地好奇问沈含月，“那虎崽被娘子带走后怎么样？”
沈含月想起小白虎，面色柔和不少，“它很乖，样子也很可爱。”
沈含月说这话时眉目温柔和婉，似如明和月光倾泄。不论是当日中秋宴浓染芙蓉的秀面，还是今日不施粉黛犹春带雨的素净，都是阿史那颇黎在草原未曾见过的好风光。
阿史那颇黎想也不想道，“你若是草原女子就好了，你骑在马上跑起来的样子定然漂亮，我带你去。”
沈含月讶然抬眼，“特勤？”
谢照听着这二人对话越来越偏，终于是坐不住了，“沈三娘子是正经的大家闺秀，上京到草原路途颠簸，你要怎么带她去？”
阿史那颇黎扬眉，“若铁了心想去，总有法子。”
沈含月不得不出声打断，“上京马场也可策马，并不非要到草原，不过听闻草原风景壮丽无边，若能有机会，定然去瞧瞧。”
谢照见不得颇黎这幅样子，虽说凌玉朔并未言说他对沈含月有何私心，可他们毕竟是多年至交，凌玉朔有没有动心他还是能看出来的。颇黎在这张口闭口要带沈含月骑马，谢照眉头越皱越紧。
“太史局前日推演天象，说三日后就将下今年冬日的第一场雪，若要骑马，冬猎岂不是好时机？”
谢照对沈含月循循善诱，“虽则今日凌兄就已离京，冬猎他定然是赶不上。不过上京玩伴都还在，咱们可以求了圣上答允，前去活动一番，也顺便可问问能否带不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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