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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梢初萼梨花老，寒潭冰封雪满道。狐裘加身把约赴，红炉绿蚁醅酒香。
且看湖茫茫，孤舟长桨，船徜徉。敢问冬月何来黄莺，婉转娇啼天籁音。
“瑞王殿下好兴致，美酒佳人，邀我作甚？”秦意跳下船，把伞递给侍卫，拍拍身上的雪花步入亭中。
亭中美人三五，皆身着上好冬衣，围脖手套一应俱全，保暖得当。相比之下，倒显得她素净寒碜。
沈瑀倚握美人膝，半开玩笑答：“找你借钱。”
秦意没理会，先跟木槿几位姐妹打招呼。
再看沈瑀所靠之人，是生面孔，她踢一下沈瑀鞋底打趣：“瑞王殿下又从哪新觅来的美娇娘？”
“哪是新觅的，老相好了。”
传言，前几年瑞王请旨要娶怡红院某位美人，莫不是眼前这位？当年这事闹得风风雨雨，老皇帝气得半死，下旨查封怡红院，那美人从此不知所踪。
秦意漫不经心瞧一眼，黛眉明眸樱桃嘴，□□半露香肩敞，风韵十足。
只是，这姑娘不冷么？在这个没有温室效应的时空，路有冻死骨的世界，即便在烧着炭火的内室，她也没法穿如此轻薄。
“有事说事，我最近忙着开店呢。”秦意放下山楂糕，拎起酒壶准备倒酒，想起自己的酒量，弱弱改换茶壶。
沈瑀扶着美人坐起，美人殷勤给他倒酒，对她盈盈一笑。
秦意点头示意，不再多看。沈瑀抿一口酒，咂咂嘴道：“我找你来借钱啊。”
“找我借钱？”秦意低头举起双手向前扑，“王爷，我想我们不是很熟，您去找齐琚借吧。”
“齐琚说他的钱全给你管着，饭都快吃不起了。”沈瑀合上折扇，可怜兮兮望着她，“好妹妹，这快年底了，走亲访友尽孝祝寿都需要花钱，我养着你这一堆姐姐们，手里真没点钱了。你总不忍心让我们一大家子大过年的去喝西北风吧？”
没钱还娶那么多老婆，再说他喝不喝西北风跟她没半毛钱关系。她的成衣店即将开业，买这个买那个花了一大笔私房钱，绣娘接待这些都还没请，哪来闲钱养他们一大家子。
秦意双手交叉：“打住，你那么多狐朋狗友上赶着巴结，找他们借去啊，我真没钱借你。”
她收拾收拾准备回家，沈瑀假哭叹气：“唉，木槿啊，是我对不住你。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也不想把你送走的，但我……走投无路了啊。”
“别哭了，总不能一辈子赖着你。大不了我们姐妹几个出去打工，反正我们几个有手有脚，端茶倒水洗衣绣花……”
“等等。”秦意打断木槿的话问，“你们都会绣花？”
木槿点头：“我们几位姐妹大多出自官宦人家，刺绣女工都不在话下。”
“对对对，你那店里是不是还没招绣娘？”沈瑀惊喜拍手，“好妹妹，你就按市面上的价格，招你这些姐姐，成不成？”
她正有此意，外面招来的人还要让娄元他们查清底细，总不如知根知底的人值得信任。
但是招熟人也存在弊端，秦意心中盘算一番，提出保底加绩效结算方式。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赚钱的事她可不能含糊。
“保底？绩效？什么意思？”
“保底就是每个月最低月钱，绩效就是看各位姐姐完成的数量质量计钱。”秦意选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姐姐们若无异议，此事便可定下。”
他们异口同声回答“没有异议”，连保底给多少钱都没问一句。
秦意把报到时间简单交代两句，趁机喝两杯沈瑀珍藏多年的佳酿，转身离开。
如若她们表现都超级良好，那每人每月都要多给二两银子，这对她来说可不是笔小钱。
当然，于她而言，多花一文不该花的钱，都不是小钱。
刚踏上船，她手上空空如也，于是折返回去拿她落下的山楂糕。
“可算给齐琚解决难题了，你们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沈瑀往地上一躺，笑得合不拢嘴。
“你小点声，人还没走远呢！”
“哎，小声就小声，木槿你踹我作甚！反了天了。”
木槿无奈扶额：“我没踹你，你自己看。”
雪幕中，秦意提着山楂糕渐行渐远……
天色渐晚，齐琚来回踱步等人回家。远远听到脚步声，他快步出去迎，见到来人时，脸上喜悦瞬间被簌簌雪花冻住。
程希假装没看见齐琚不值钱那样，端着梅花羹径直进屋。
“谁让她过来的？”
明景面对齐琚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的脸色，提心吊胆答话：“昨日夫人提的让她一起吃饭，您答应了，将军难道忘了？”
他心惊胆战等待训斥，不想没了下文。齐琚跟在秦意身边，接过山楂糕嘘寒问暖，而秦意一脸不高兴，敷衍应付。明景腹诽：真就，一物降一物……
“哎，你也在啊。”秦意看着程希，抢过齐琚手里的山楂糕拆掉包装，递到程希眼前，“吃点。青禾、娄元、明景都过来尝尝。”
等他们四人各自拿过，齐琚伸手来拿，秦意迅速收回，绕开他的手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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