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噩梦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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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眩晕过后，布鲁斯发现自己出现在……犯罪巷。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物与噩梦，他冷静地想。

正在对峙中的三人吓了一跳，拿着□□男人一枪击中了他的胸口，但被轻易地挡住了，在多年战斗技巧下，制服这个走投无路的流浪汉甚至用不着几秒钟，被夺下枪后，男人跌跌撞撞地跑远，布鲁斯没有去追，他转过身。

托马斯·韦恩皱眉，看上去十分警惕，问道：“你是谁？”

玛莎夫人握着他的手腕，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布鲁斯，他很高，穿着漆黑的布料，做奇怪的打扮……这是布鲁斯父母死亡时的场景，在场的却没有八岁的小布鲁西。

布鲁斯感到巨大的荒谬，他本以为这是要重临噩梦，但他并未眼睁睁地看着父母被杀害，甚至出现的不是小布鲁西，是蝙蝠侠布鲁斯，他可以轻易地赶跑罪犯，可要说是弥补遗憾，整条街上只有三个人，他的仇人在被打跑后跑远，很快就破碎成光点消失了——这是个虚假的世界。

莱娜·提亚到底想干什么？

虚无的世界中，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理智上知道这一点，但布鲁斯还是对着年轻的父母摘下了头套。

什么也没发生。

提亚也没有出现。

玛莎惊呼一声，松开托马斯向前走了两步，她的手落在布鲁斯的脸上，指尖冰凉，脖颈处的珍珠项链在光线下闪烁着莹白的光辉：“你是……布鲁斯？”

托马斯也走上前，迷茫地看了眼他的脸，然后目光落在布鲁斯的头套上：“那是什么？猫耳吗？”

“不，是蝙蝠。”

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消失的6岁布鲁斯，如果这是虚幻的世界，那有什么违和处都不奇怪。

托马斯定定地看着这张长大后的脸：“你战胜了自己的恐惧？”

不，我成为了恐惧本身。

“……天呐，孩子，父亲为你感到骄傲。”

他说道。

“不，我做的还不够多……”正常情况下，蝙蝠侠绝对不会是坦诚的那一个，但玛莎搂住了他的脖子，他被这个无力的、带着香味的怀抱圈住了，无法挣脱。

“我很抱歉，孩子，我很抱歉……你看上去受了不少苦，”玛莎的眼中酝满了泪光，“……很抱歉妈妈没办法陪在你身边。”

这段记忆本该是个囚笼，把年幼的布鲁斯困在这里。

他是无力的，绝望的，愤怒的，但他什么也做不到，会重复地看着悲剧一次次发生。

就是这样的悲剧造就了蝙蝠侠，但苦难不仅造就英雄，也造就疯子。

——英雄必须由悲剧成就吗？

不，就算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英雄也会成为英雄。

托马斯抱住了自己的妻子与孩子，这对夫妻似乎一无所知，又似乎对未来知之甚详，这很正常，因为他们本该是布鲁斯记忆的一串投影。

“不用管我们，”拥抱过后，托马斯推开布鲁斯，玛莎贪恋地抓着他的手，“……你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做。”

幻境破碎成光点消失了，再次出现在布鲁斯面前的是一个工厂。

又是幻觉吗？他推开门，看到了老熟人小丑，以及护着一个男孩子和小丑对峙的八岁男孩——布鲁西。

——

布鲁西的一天很糟糕。

提前离开歌剧院的一家人，在小巷遇到了走投无路的流浪汉。

这个孩子在流浪汉掏出枪时已意识到不对，但他只能被护在父母身后，如果不是他恐惧蝙蝠提前离开，如果出了什么事……都是他的错！

但一晃神，布鲁西突然离开那个巷子，凭空出现在了一处工厂内。

布鲁西紧张地握紧拳头，他的身前出现了两个人，一个面容惨白小丑妆的绿发西装男，一个衣着奇怪的男孩——他们都在看他。

“蝙蝠侠，你是选择救你的孩子？还是选择去拆除学校里的炸弹？”

那男人说。

躺在地上的男孩也爬起来，他身上有很多伤口，似乎就是小丑口中的那个“你的孩子”，他用同样的语调问道：“你是想救我，还是去救别人？”

“你对我的爱，是不是根本没有我对你的爱那么多？”

布鲁西茫然地眨眼，小男孩并不明白什么幻觉或者穿梭未来，但听懂了两人说的话。

他似乎天然就对那个“孩子”有着好感，心中升起一种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心痛，他跌跌撞撞跑过去，抱住这个遍体鳞伤的人，说：“我要救你！”

“我做不到拯救所有人，我只能拯救面前的人。”

布鲁西也不明白自己想要说什么，但他想——怎么会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呢？我怎么会不爱他呢？

他像是在宣布，又像是在发誓：“你是我的家人……我一定会救你！”

“男孩”和小丑一同默默盯着他，突然，紧闭的工厂门又一次打开了，阳光撑开一条缝隙，固执地洒进来，布鲁西疑惑地转头，却发现身旁的两个人慢慢化细碎的星芒消失了。

在他们消失前的那一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