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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郑太监闻听“晋王”二字,忍不住惊疑喊出,音调都涨了一个调门,以至于头车内的嘉菲都已听到。“嘘!小猴崽子,嚷什么?”老太监狠狠瞪了一眼郑太监低声叱骂道。而车内的嘉菲闻听后当即传音向程羽问道:‘晋王!不就是我们在乾元州码头遇到的那个?我可记得,当时他在渡口戏台前遇刺之时,行刺者曾说出,自己的幕后主使乃是豫王,那他此行前来……哎哟,戏班子此时来这凶险之地,岂不是羊入虎口?’此时的嘉菲首先想的是戏班的安危。‘也未必就是豫王,借刀杀人再祸水东流之事也是平常,既已到此,你我待会见机行事吧……对了,我猜测那另一枚玲珑骰子许是在这别苑,你将五行钝灵囊打开,瞧一眼里面的骰子是否有何异常。’程羽回音吩咐的同时,已暗中撒开神识向别苑内小心扫去。嘉菲留在车里扯出胸口锦囊,将其打开向里瞧了瞧,那枚泛着蓝紫色幽光的骰子依然在里面安静待着,并无任何异常之处。猫妖足盯着瞧了几息,方才将锦囊重新系上,同时将情况向程羽传音过去。而这边大门前,郑太监被喝骂一顿吓得急忙捂嘴,继而又笑嘻嘻舔着脸谄媚道:“嘿嘿,原来是晋王来哩,怪不得这一路戒备森严许多……义父莫恼,昨日孩儿去京畿接这草台班子,折腾了一天,今儿个一大早又给他们沐浴教习礼仪,到了快晌午才出城而来,实是不知此事……”老太监不耐烦地掐住郑太监话头,呵斥道:“得了!少啰嗦!两位殿下方才在园子里相谈甚欢,那晋王还说要与咱王爷好好畅聊一番,此时王驾已移至山脚下的马场,瞧这模样说不得今日还不打算走哩,咱王爷可不都得陪着不是?你这猴崽子还是先带着这草台班子去谈瀛洲歇着去,等王爷得闲了再说吧。”老太监连珠炮般一通话讲完,见身边的郑太监依然没动身,拧眉抬手作势要打,郑太监终于开口道:“可是义父,孩儿这儿还有枚郡主娘娘的金牌和一个招文袋,都是离府前后宫里交给孩儿的,要让孩儿亲手交于王爷和郡主娘娘之手……”郑太监说着从怀里将金牌和招文袋一并掏出亮给老太监,老太监低头一看,顿时一惊,抬手就朝郑太监头上招呼。“啪!”“小砍头的!怎不早说?嗯?这次怎还多了一个招文袋出来?咦?这封印……哎哟!那个谁……”老太监好似受惊一般突然惊醒,而后仿佛一下就年轻了十几岁,一把接过郡主金牌揣入怀中,同时利索地回身指着身后一个小太监朗声道:“你!命人把这戏班子的全都再仔仔细细搜一遍,然后带到东戏楼旁边候着。”“你!”再一指身边的郑太监:“随咱家这就去给王爷请安!”说完撩起袍子“噔噔噔!”当先向偏门而入。郑太监连声应承着,还没忘回身给连锋作个揖,简单道别后便也奔向偏门。连锋冲郑太监抱拳一礼后,行至门前的金甲参将跟前,低声耳语几句,又转身向车队的头车指点一下,便抱拳告辞而去。此时嘉菲也从头车上撩开车帘准备下车,正与准备离开的连锋打个照面,二人对面抱拳一礼,便就此别过。很快白色背影便消失在岔路尽头,这边寿喜班的已被众多金甲武士们围住开始搜身。嘉菲见那位领头的参将向自己这边行来,以为对方要来搜身,顿时眉头一皱,浑身一紧,正踌躇之间,识海内收到程羽传音:‘莫慌!’‘若他要搜我身,我又当如何应对?’‘他未必是来搜身的。’程羽传音过去,嘉菲虽不知缘由,但心内顿安,此时那参将也正好行至嘉菲跟前,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后,忽然抱拳深施一礼:“仙长请!”嘉菲闻言轻出口气,顺着参将手势潇洒而去,同时传音给程羽:‘你怎知他不会搜身的?’‘方才那连锋告辞之际,已将你千霞山的身份知会给这参将,并叮嘱其要对你好生对待,他一外卫司凡人又怎敢来搜你?’嘉菲闻言轻轻点头,迈步从偏门进入别苑中,正与从里面跑出来的郑太监打一照面。“咱家险些忘了,还要请这位大武生与咱家共同走一趟哩。”郑太监抹一把额头细汗,点头哈腰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好说,头前带路。”猫妖貌似随意说完,心底里却是深吸一口气。不知为何,一想到将要亲自面对那位小郡主娘娘之时,她心底总没来由一阵阵发虚。郑太监领着嘉菲一路向里行去,程羽也并未急着去搜寻这院子,一来是这座别苑实在是太大,二来待会嘉菲会见到豫王与小郡主,那自己只需跟着她一同前去便是。况且那老太监说过,晋王也在此,想来时都一路戒备森严,若真到了其跟前,说不得会出什么麻烦。念及于此,他暗自在嘉菲头上低飞,偶尔遇到树枝便在枝头间蹦跳而过,直到看到前面停有一辆马车。方才那老太监正斜靠在马车上打盹儿,听到郑太监远远喊了一声“义父!”,浑身一个激灵醒来,见郑太监身边还带来一位神采奕奕的俊俏“公子”,不由得多看两眼,缓缓点头:“果然好人才,不过……搜过了吗?”老太监后半句转头向郑太监问道。郑太监闻言急忙凑上前去附在老太监跟前耳语几声,老太监略吃一惊,转头忍不住又多瞧两眼,却再不敢提一个“搜”字,侧过身摆出一个请的手势。嘉菲心里有些嘀咕,既然已进别苑,为何还要再上马车。但程羽方才在高处已看到,此处离山脚那大片草地尚远,以老太监的腿脚,步行而去恐要半个多时辰,因此不得不坐马车前行。因此他当即传音给嘉菲令其客随主便,猫妖也就顺势上车,程羽同样落在车顶,随着马车一起吱吱呀呀向山脚方向行去。饶是马车,也足走了有一炷香的时功夫,最后在穿过一片竹林后霍然开朗,眼前便是那一大片开阔草地。程羽立在车顶举目四望,天苍苍,野茫茫,马鸣萧萧,蹄声四起,阵阵草香,令人心旷神怡。草地延伸到前方尽头,便是一片连绵大山的山脚,一排排似是马厩的砖瓦房在大山脚下渺小如豆。骏马咴咴嘶鸣声此起彼伏。马车行至马场旁边,被几个金甲武士和五色劲装的后生校尉拦住,见车头坐的是豫王府里有头有脸的两个老太监,也不再阻拦,但也不能再坐车前行。嘉菲从车上跳下,立即有几个后生校尉关注过来。嘉菲自然不怵,貌似悠闲地随着两个太监,沿着马场旁边一条小路行去。没走两步,便看到前面路边停有两辆极为宽大华丽的马车,皆为四乘,车身上雕金镂玉,好不奢华。再细看去,两辆车之间高低略有几寸的差别,较高的那辆车头,立着四匹高头大马通体雪白几乎无一根杂毛。而较低的那辆车头则是四匹健硕乌骓,每匹马都有一人多高。这两辆马车算是程羽穿越以来所见装饰最为奢华,马匹最为俊秀的。而在这两辆马车前后左右,都有金甲武士看护。两个太监互相搀扶着,带着嘉菲向马场角落里一精致的三层小楼行去。“义父,这不是咱王爷的车驾吗?怎不去见郡主娘娘,先来见王爷?您老别忘了我带来的是郡主金牌,难道郡主娘娘也在马场吗?”郑太监扶着老太监边走边低声问道。“不在!只咱家王爷和晋王在这边,郡主娘娘凤体欠安,自打来别苑后这些时日就再不见客,都是浣星、润风两丫头跟着伺候。先前就连我去都吃了闭门羹,传话让我一概事由都找王爷,所以这次我们先去给王爷禀报。对了!晋王此刻也在,待会见到王爷,我只先交金牌上去,至于你怀里那个招文袋,我瞧着上面的金线针脚封印非常,里面似有隐秘之事……这样,你先将此袋揣好,待晋王走后,得闲你再给咱王爷递上去,可记住了!”“是义父!嘶~这马场还是那么多蚊子!”郑太监说完挥舞着袖子驱赶蚊子。此时正值盛夏,草场本就是蚊子最多的时节,但却只围着两个太监转悠。而嘉菲就在他二人身后几步远,却无一只蚊子敢近身。老太监在旁随口低声嘟囔着:“快些走便是!到碉楼下便再没这些遭了瘟的蚊子哩。”程羽闻言,借着法眼神通向那三层小楼望去,古朴灰白,并无雕梁画栋的繁复木作,原来是座石砌的碉楼。楼顶正有缕缕紫气飘溢而出。瞧着楼顶的紫气,原以为是皇帝老儿亲临,没成想居然只是晋王。只是为何他头上的紫气,比皇宫还重?念及于此他再次回头眺望皇宫方向,借着嘉菲神通,之前皇宫上空还残存的最后一缕紫气,此时也再无丝毫。犹记得昨晚皇宫方向紫气还在,而方才那老太监头子说,晋王是今儿个一大早来的别苑。莫非……此时大梁朝的天子已奄奄一息,甚而已然薨逝,而身具紫气的这位晋王当立?他一边暗自思量着,一边撒开神识悄悄向那座小楼里扫去。一层里是几个金吾卫的后生校尉,和一些王府里的小太监们,并无丝毫异常。而巡至二层之时,居然被他在一墙角处,探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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