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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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又一日，叶英从开始的惶恐不安开始的什么都手忙脚乱乱七八糟到后面可以自己穿衣，可以自理，可以用气用心感知。可能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渐渐的他也能够慢慢熟练起来。

男子对他很是温柔很是包容，但在自理方面却并没有惯着他，并没有事事不让叶英经手。能做的都一步一步的教导着他自己来。

睁开眼，仍然是无比的黑暗，叶英摸索着坐起身，摸索着拿起放在一边的衣服。他也听从男子的建议让下人将衣服按照穿戴的顺序放在一边，这样他可以自己穿戴而不用让下人来帮忙。男人说过，眼睛看不见不代表就没用。

“醒了？”

耳边传来的是男子温柔似水清朗若风的声音“现在还早，你可以多歇息歇息。”

“睡饱了。”

叶英习惯的伸出手，手中温温暖暖像是抓住了一股阳光，实质的熔金的光。

“你之前为参悟太耗心力，该要多调养调养。万花谷医术出众，若是能有万花谷主来帮你看下那就好了。”

男子微微叹气“可惜这里我帮不了你。”

“你已经帮我许多。山庄和万花谷并不算亲近，还是算了。”

“不行”男子坚持“你可要答允我以后若有机会，定要让万花谷主为你开几个方子调理。你这般的损耗心力让我不放心，你比……更……”

叶英虽说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高兴，高兴男子对他的关心和在意，他没有嫌男子啰嗦反而向着能够感受到温暖的方向点头“我答应。”

“以后可不能再如此了，你可知大家都担心你。你若是有什么事，会伤了关心你的人的心。”

“我知道了。”

叶英回答的无比乖巧。

“外面在下雨，你感觉到了吗？”

男子轻轻的声音如同最好的音乐“湿润的空气，外面雨水旋律的滴答，听到敲在瓦片上敲在窗棂还有落在石板上的雨滴的声音各有不同。能听到雨中小虫嗡嗡吗？是否可以听到花在拆发的细微声响？”

“失去视力，但你其他的能力还在，甚至会更敏感。”

男子悠悠淡淡说着“我知你一心武学，心无旁骛，却怕你有时太过钻牛角尖。若是心中不明或者不解，静下心听听风吹叶落也是好的。”

叶英没说什么，只是早饭后让下人端来了茶。

看着叶英想要摸索茶杯，温暖的风又牵住了他的手。叶英面无表情却心中有些淡淡欢喜，他是故意的，他知道只要自己稍稍有些鲁莽男子便会阻止他。

“你又不用急。明明可以感知到氤氲水汽，可以感觉茶水温度，怎么就这样……莫不是调皮了？”

男子很是无奈“你都多大了，哎，算了算了，反正无论你多大都是我……不对……其实也不对。”

男子沉默。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总觉得男子好像隐瞒了他什么，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但叶英原本就不是那种追根究底的人，加上男子情况特殊，能不问他总归不想问。但这个时候，他还是禁不住的说出来口。

“没什么，你不必问。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仍然是之前的话语，仍然是继续的隐瞒。叶英有些小失望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若是让男子生气了，或者问了不该问的让男子离开就不好了。现在他又看不见，根本无法感知男子的情况，若是走了……就真的走了，再找不见。

男子一直陪着他也没去其他地方，那证明男子并没有其他的牵挂。也许，也许男子可以一直陪着他，等到他死了，男子还可以继续陪着他。

这是小小的奢望，却在叶英的心中生根发芽又胆怯的不敢再有茂盛的生长。从小到大，除了武学他便没有太多其他念想，对着兄妹他必须是大哥必须要坚强，对着下人和弟子他又是庄主，不能有一丝的软弱。而爹则是希望他武学日日精进，他怎么可以有丁点的放松？

只有对着男子，他才可以有所依赖，才能露出软弱和不安。

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一直一直，一直等到他大限到来，脱离这皮囊和男子到处转转走走看看，看看日升月落，看看花开花败，去见男子说过的大漠孤寂，去看男子讲过的各种奇异动物。

也许，男子还可以带他去极西之地，可以去那据说天上有着绚烂极光的地方看看。

叶英心中是这样小小的奢望着，不敢说出口的奢望着。

这日，正当叶英听着男子说起屋外阳光灿烂，说着晴日花瓣如何透明时，突然他那一直黑暗的视野中渐渐如同水泡浮起般出现点点亮光，朦朦胧胧间只见白衣白发男子正悠闲自在的靠在什么上面，如同花开无声小涧舟自横般的安宁。

仍然如同几年前那样年轻，仍然那边如画眉眼，让人那样的仿若梨花树下花瓣满襟。

只是身上的光晕在慢慢的散开，愈发的透明。

“你，你怎么了？”

叶英慌张中想要拉着男子的手。

“怎么？”

男子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叹气“我本来以为还可以再多陪你一些日子。”

“你答应我，你答应我陪着我。”

叶英真的急了“你你这样是怎么回事？”

“我大概要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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