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回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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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是将门，一共出过五位元帅和十三位将军，这个战绩在整个大周都是前所未有。所以外界传言，国公府里哪怕是喂马小厮、赶车的车夫都有一身精湛武艺。

所以国公府的演武场在大周也是独树一帜，专供族中子弟跑马张工，练习武艺。

女眷们甚少有机会参观演武场，何况是大周首屈一指的国公府演武场。远远瞧着，便见彩旗飘飘，鼓声如雷，让人不由得为之一振。

众女眷走到近处时，架势已经拉开。

现在场上的是戚明远，作为国公未来的继承人，今日回门宴的主家，他义不容辞，拱手道，“如此，明远便献丑抛砖引玉了。”

说完他拉开长弓，一举搭了三支箭，在场多半是女眷，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各个张大了嘴巴。

镇国公戚北虎的威名他们如雷贯耳，镇国公世子一向低调，从未见他在人前显露过什么。

他到底行不行，怎么还一下射三支箭，不会是哗众取宠吧？

在众人的质疑声中，嗖的一声，三箭齐发。

不多时，远处的小厮摇旗呐喊，“全中！”

女眷们顿时鼓掌喝彩，射箭距离足有百步，百步穿杨之前只是听说，如今倒是亲见，各个赞不绝口。

“虎父无犬子，不愧是镇国公世子！”

“国公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世子箭不虚发，长江后浪推前浪！”

一波彩虹屁吹了起来，戚明远面不改色，谦虚将长弓递给肃王，“雕虫小技，不敢当不敢当。肃王请。”

肃王自信满满，接过长弓时，不忘看了一眼身侧的李慎，“三哥可知，此弓何名？”

李慎本没注意，被他这么一说，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弓不是凡品，“某不是皇爷爷赏赐给老国公的‘昊天’？”

李恪道，“不错，三哥好眼力。”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再看这张弓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恭敬，关于这张弓有一段来历。

这弓本是先帝的，当年先帝被人追杀，老国公情急之下夺过先帝背上的弓，三箭连发射杀敌人，救下先帝一命。先帝便将此弓赐给了国公府，同时还赏赐了白银万两。

关键是，这昊天是用无比坚硬的紫檀木制成，不是谁都能拉开的。

李恪轻笑一声，搭弓引箭，嗖的一声，箭羽飞了出去。

对面摇旗，“肃王中！”

女眷们纷纷喝彩。

李恪有些得意，把长弓递给身侧李慎，“三哥，到你了。”

李慎接过来，做了个拉弓的动作，长弓微微打开，又合上，小厮递上箭，李慎搭箭瞄准，只是迟迟不动。

女眷们窃窃私语，“瑞王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吗？他在犹豫什么？”

“是啊，看那架势似乎连弓都拉不开。”

戚明婉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低声对明薇道，“大姐姐，你家瑞王是怎么了？不行就认输，输给瑞王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明薇纳闷，李恪都能拉开，李慎常年在军中历练，更怎会拉不开昊天，他有点不对劲。

明薇几步上前，拿出绢帕轻轻擦拭李慎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你右胸有伤？不要勉强，崩开伤口不值当。”明薇也是根据李慎刚才的动作猜的，他平日看着动作如常，竟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李慎低头看向她，戚明薇不愧是将门嫡女，他一个动作，她就看出了问题。

“不知王妃可愿助我一臂之力？”李慎说着，长臂展开，将戚明薇裹在怀中。

女眷们发出阵阵惊呼，郑柔更是气得暗暗撕扯手中的绢帕。

“瑞王与王妃很是恩爱啊！”

“夫唱妇随，不愧是瑞王。”

明薇只记得自己被轻轻一带，就到了李慎怀中，李慎把大弓塞到她手里，道，“听闻王妃得国公亲传，今日为夫便领教一番。”说完大手握住她的小手。

明薇只觉得她的手被人包裹住，他的掌心干燥而温热，掌心和虎口长满了薄茧，明薇轻轻抵抗，却发现李慎只用了一臂，也不是她能反抗的，身体根本动不了，不由恼道，“李慎，你做什么？”

她不高兴就会连名带姓的喊他。

李慎微微皱眉，低头，靠近她的头顶，说话时的气息都散在她耳侧，“别动，就当帮为夫一次。”

明薇不动了，侧头对上李慎漆黑的眸子，明薇挑眉，“我为什么要帮你？”

“夫妻本是一体，你也不想为夫当众出丑吧？那样就中了李恪的奸计。”

明薇想到之前李恪得意的嘴脸，她最恨的就是李恪，只要能让他不如意，帮一次李慎又如何？“王爷准备怎么谢我？”

“我替王妃研墨一日。”

“不行，我很少写字，岂不是便宜了你？”

李慎抬头，想到裴显的调查。她一般上午练大字，下午看账本，必要时也会记几笔，或者做上标记，怎么就是很少动笔了？

又沉思片刻，李慎道，“那我替王妃描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