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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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春末，乍暖还寒。

顾泠泠混沌的躺在冰冷的炕上，耳边依稀听见一个女人粗鲁的声音，“冻死了才活该，省的再祸害老娘，这该死的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又道，“还愣着干啥？不趁着你爸回来把炕烧了？”

怎么会是她的继母王美丽的声音？

顾泠泠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的神志确实还是不清，眼睛一闭又昏睡了过去。

这中途她也有短暂的清醒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王美丽虚情假意的在炕边哭泣的说话，“你把孩子交给我，我却没有照看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泠泠她妈啊。”

“把家里交给你我放心，娟子她妈。”

娟子她妈？！

这声音这称呼……难道她老天爷听到了她的祈祷？

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

“哗啦啦……”外面的雨似乎是下上了瘾。

顾泠泠躺在炕上，从她这个方向正好能够看到外面房檐上雨滴答滴答下落的样子。

她昏睡了一天一夜也终于清楚了，自己确实重生在了她十六岁那年。

一九七四年。

那一年的倒春寒特别的厉害，雨才刚刚停了，王美丽便塞了一盆子衣服让她去河边洗，她在河边蹲了没多久就冻僵了，被顾娟轻轻一推掉进了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