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桃夭这一场，跑下来倒是费了不少的心神。睡醒后，还有点儿迷糊。

她揉了揉眼睛：“我这怎么睡着了？”

正疑惑间，鼻头也不知哪里来的一根草梗，轻轻扫了扫。真别说，还挺痒的。

“小桃子，你这一睡，可真是惊天动地。”

孙悟空收了手，将那草梗往旁边一扔。模样上，倒是丝毫不心虚的样子。

就像是，刚刚趁着桃夭迷糊，拿了草梗逗弄的，不是他一样。

桃夭抓了抓鼻头，把那股子痒意给挥开后，才道：“你别乱动，弄得人痒痒的。我这刚刚不还在修行吗，怎么就睡着了？”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累的。

孙悟空才讲了半章的《心经》，一抬头就看到这小桃子低了头，兀自打着瞌睡。那时候看着，还真是笑也不是，说也不是的。

只能叹了口气，将那颗桃夭给的石头摆了摆，在上面放了点儿杂草。眼见着桃夭自己迷蒙着，滚上了石头睡熟，才舒了口气。

孙悟空只是回想间，便觉得万分可爱起来。

他撑着头，几分好奇：“你这么多年，倒是没变过。”

桃夭看了眼他，只是疑惑：“你这又说什么胡话？哪里来的多年。我刚刚来了五行山，算上回天上的时间，也不过一年有余好吗？”

孙悟空摇了摇头，却是不语。

他只是撑着头，斜眼看了这桃夭一会儿。小桃子长得可爱，脸颊边还带着一点儿婴儿肥。只是看着，便觉得定然软嘟嘟，温乎乎的。

若是下手捏一捏，定然是能让人陷进去的那般柔软。

孙悟空抿了抿唇，只觉得疑惑。这小桃子，究竟当年遇到了什么。本来说的好好的，化了形，便找机会见面的。

可他自从在那花果山蹦了出来，一只猴儿看着日升日落，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那股子莫名能够联系到他的神念，就这么没了消息。

等他进了水帘洞，成了美猴王。也从未找到过她。

“你说过，老君待你有恩？”

孙悟空突然开口问道。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桃夭倒是奇怪。这也没什么好欺瞒的，全天界都知道的事情。

她很是淡然的点头：“对啊，若是当初没有老君相助，我怕是再没了化形的机会呢！”

桃夭说得平常，却是让孙悟空听的心中一紧。脸上，早就没了随意的姿态。正了身形，很是严肃的抬了头，看着桃夭：“什么意思？”

他突然的变化，让桃夭小小的“啊”了一声。才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好像眼睛红了？”

桃夭弯了身，贴近了几分。很是认真的盯了孙悟空的双眼许久，清浅的鼻息扑在他的脸颊上。

小桃子自带的桃香，煞是好闻。若是平日里，定然能让孙悟空挑眉享受一番。这时候，他却是没了心情。

“你，这是生气了？”

桃夭不自觉的柔了声音，小声说道，“你别气呀！”

孙悟空没反应，只是暗自闭了眼睛。将那股子翻涌而起的恐惧，压在了这双火眼金睛的眸子里。不敢再让小桃子看到，生怕吓了她。

救命之恩……

有过性命之忧，才会有救命之恩。孙悟空难以想象，在他远赴他乡，求学后又翻天覆地的时候，竟然完全不知。这小桃子，刚刚从一场生死大劫里逃了出来。

正想着，只觉得头上的毛被扯了扯。

“你别气嘛！气什么呀？”

果然，是桃夭。孙悟空被弄得没了脾气，只得无奈的发笑。眨了眨眼睛，歪了头，才把自家的毛从小桃子的手里夺了过来。

桃夭见他笑了，才算是松了口气。兀自拍了拍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可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自她下了五行山，这猴子虽说总是没个正型。平日里，一张嘴便能让人气个半死。可仔细回想一番，倒是从来没有生气过。

齐天大圣的威名，桃夭听过。可见了真正压在五行山下的脑袋，倒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这，还真是头一回，让她见了孙悟空真正发怒的模样。

可真是吓死个桃儿了。

“你这每隔几日，就得去买一趟米面。究竟还要多久？”

孙悟空转了话题，抬头问道。

桃夭一向简单，这被问了其他的话，自然就转了心神。兀自掰着手指，算了起来：“若是等到了秋收，应当就可以周转过来了。大概，还得去个三五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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