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姐妹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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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司棋小小的吃了一惊：“姑娘的意思是？”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那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

迎春再次端起茶盏来，揭开盖子，慢慢赶着茶水上面的浮沫，嘴里说道：“今儿闹了这么一出倒是让我想起来了，据说，被送进疯人塔里面的人，若是有妻子丈夫的话，视为和离……”

视为和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缓缓的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

司棋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眼里满是惊异和不敢置信。她绝对不敢相信，自家那软绵绵的二姑娘，逆来顺受的二姑娘，竟然会生出这种可怕的想法来！

“姑娘，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她有些茫然无措的开口。

迎春看着她的双眼，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司棋的瞳孔都缩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姑、姑娘，你是怎么打算的？”

迎春道：“这件事，就得从长计议了……”

或许是暂时拿迎春没有办法，这些天，孙绍祖消停了。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着家。孙老太太那边也传了话来，说自己身子不爽利懒怠见人，叫迎春这段时间不必去问安了。迎春闻言也就顺势答应下来，压根没有要去问候一下的意思。反正姓孙的这一大家子，就没有一个好人。

她怀念从前在大观园里面的日子，司棋也一样。等到绣橘身子完全好起来之后，就留了她看家，迎春则带着司棋去了荣国府，看望旧时的姐妹们。

正则深秋，大观园里花草萧条，秋风冷冷。众人聚在一起勉强打起精神说笑，似乎，跟从前比较起来，也没有那么亲密了。

史湘云今日也来了。一向喜欢大说大笑的她也没有什么精神，总是懒洋洋的。众姐妹问起她是否有心事，磨了半晌，她方才期期艾艾的说起，家里正在给她说亲。

探春听了这话，笑道：“这是好事啊，成亲之后就有了自己的家了，不好么？”

这绝对是探春的真心话，她做梦都想能赶紧找户好人家嫁出去，自己当家做主。总好过在这个地方，被王夫人暗自磋磨。史家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也不可能给史湘云说一户太不着调的人家，总是过得去的。她见史湘云还是不满足，便觉得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换了是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

史湘云撇撇嘴，道：“说是一户姓卫的人家，也是才貌双全的……谁在乎呢？”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低不可闻，除了坐在她身边的迎春，其他的姐妹们谁都没有听到。

迎春手里拿着秋香色绣着蝴蝶落花的云绢手帕擦了擦嘴角，脸上带着她惯有的淡淡微笑，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如此姐妹们看起来，她还是从前那个软糯的二姑娘。压根不知道，她都在孙家干出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史湘云的心事，在场的人，怕是没有一个心里不清楚的。但是，谁都没有将话说出来。毕竟婚前先定情，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虽然，这定了情的，似乎，只有史湘云单方面。那另一位当事人贾宝，可是在百花丛中玩得不亦乐乎，谁都不敢说，他心里最为在乎的，到底是哪一位。

或者，他在乎的，便是全天下所有貌美的女儿家吧……

众人此刻身在滴翠亭中，四面窗户开着，悬挂着银红色的窗纱。隐隐约约，可见外面的水波和芦苇，在风里晃荡着。被窗纱筛过的细细的风吹拂进来，吹起众人的衣襟和发丝，带来了一丝丝的寒意。

众人吃着茶说了一会子话儿，史湘云忽然说起京中最近开了一家非常与众不同的店铺来：“那店铺与这京城里所有的店铺都不一样，说是专程为了女子开的，我真想去看一看。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黛便道：“专程为了女子开的？莫非是卖胭脂花粉的？”

史湘云摇摇头道：“不是，好像说是一家吃食店。”

黛道：“我也好想出去看看，终日闷在这府里，人都长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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