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新年红包

慈善晚宴归来后，原清文又泡回了实验室里，俨然把那里当成了第二个家。

陶心时偶尔会找原清文一起在附近吃饭，渐渐也在原清文的社交圈里以男朋友或是好朋友的身份刷足了存在感。

转眼已到春节，原清文与陶心时各自离开那栋别墅，与家人团圆。

原清文已回到了村里，小小的山村闭塞而喧闹。

他站在外公家的二楼，听着楼下鞭炮声，在新旧交替的夜晚，与陶心时打着电话。

h市禁止烟花爆竹，陶心时那头的声音清晰响亮：“男神！我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你给我的红包！”

原清文走进室内，关上门窗，鞭炮声依然顽强地穿透着老房子的结构，让原清文的说话声也只能变得更响：“你今天回别墅睡了？不和家里人住一起？”

陶心时感慨：“你那里好热闹啊，都是鞭炮声，h市都不给放，一点年味都没有。”

原清文轻笑一声，低低柔柔的很是抓耳，陶心时那头顿了顿，又继续说：“不打扰爸妈二人世界了，反正哥吃完年夜饭也跑去国外度假了，我也回别墅睡吧。”

他嘿嘿地笑了起来，特别高兴的样子：“在枕头底下塞红包，是你们那里的习俗吗？”

原清文几乎能想象到小少爷趴在床上的样子：一定是两眼亮晶晶的，拿着红包翻来覆去，最后实在按耐不住了，兴奋得满脸通红，或许脸脖子都红通通的，才给他打了电话。

他将嘴凑近话筒，用手遮挡住，希望能让陶心时听清他的话语：“是，给我们陶心时小朋友的压岁钱。”

陶心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手里的红包不厚不薄，里面大概是千把元，放在枕头下面甚至感觉不出异样。

其实今天已经有许多长辈给他发了红包，原清文薄薄的这一封与那些相比毫无份量。

可没有哪一个红包比这封更珍贵，它被悄无声息地塞在陶心时的枕头下面，带着原清文对他压岁的祝福。

所谓习俗，仪式感，不外乎就是为了增加人与人之间的羁绊而存在的。

在红包成为人情往来手段的陶家，陶心时从未感受过这份温情。

而枕头下的红包，是他收到过最好的新春祝福。

陶心时又想叫爸爸了，他心里感动得不行：“我要把它放收藏室里，珍藏一辈子！”

原清文:很好，这很陶心时。

没想到小少爷会这么喜欢，原清文笑道：“你今晚先放枕头下面，睡过一晚才算压了岁，明年就会顺遂平安。”

“哦哦！”陶心时那边立马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飞快地把压岁钱塞回枕头下面，他声音欢快，“压岁钱过了初七还有用吗？我也想给你发压岁钱！”

原清文的心情随着陶心时的话语，也变得轻飘飘的，他说：“心诚则灵，我觉得肯定有用。”

陶心时高兴地在床上弹了两下：“我明天就去准备！我还是第一次给人发压岁钱！”

原清文心里升起了期待。

这个小房间是他今天的卧室，枕头底下已经有了原荷安放的红包，他也在原清蕾的枕头下放了个红包。

但是远方的另一个家里，还有一个家人心心念念着替他压岁。

往年他们一家三口总是过完初七才离开老家，毕竟外公外婆再不待见他们，也是罕有的团圆时光。

今年的情况却不一样了，他们在h市有了自己的落脚地，年初三刚过完，原荷都待不住了，带着两兄妹多辗转几辆长途，在初四回到了“出租屋”里。

这才是他们一家三口真正的春节。

回乡之前，他们三人已把家里扫除一新，初四再回到屋里，除了有些冷清，哪儿都是他们喜欢的模样。

三人各司其职，烧饭、备菜、打扫，晚上九点坐在桌前，边看春晚回放边吃着他们小家的年夜饭。

桌上放着三荤两素一汤，基本半壁江山都是辣菜。

春晚早在除夕夜他们已经看过，现在再次回顾，主要作为背景音乐增添气氛。

他们聊着工作，学习，生活。

原荷穿着原清蕾的旧毛衣，笑着和女儿说道：“你哥哥总说他没有对象，前两天除夕夜我还看他在阳台上打电话呢，笑的可甜。”

“啊？”原清蕾赶紧扒了两口饭，装傻，“我不知道啊。”

原荷和气地笑着，他们一家三口都不是急脾气，说话语调温吞，气氛温馨又热络：“蕾蕾也不知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文文确实一直说想赚了钱再谈找对象的事儿。”

她拍拍儿子的背，又轻轻地劝：“要是看到喜欢的也不要傻乎乎错过，好姑娘也不会干等着你。”

原清文也笑，他给妈妈打了碗豆腐羹，郑重地开口：“知道了，我……是在谈对象。”

原清蕾撩了原清文一眼，似乎没想通她哥怎么又变卦了。

原荷很高兴，笑得皱纹都深了，与原清文相像的眼睛微弯，显得很慈和：“我就觉得你是有情况了，你从小就太懂事，初中那会儿别人家的小孩伸手问爸妈要钱，你却打工给家里赚钱。”

她轻叹:“妈没什么能力，赚的钱少，你心里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妈是真的怕你为了我和蕾蕾把自己的事情给耽误了。”

原清文无奈地笑：“妈，你才是不要太担心我们，你看我不是好着。”

原荷看着自己乖巧俊美的儿子，心里十分自豪，又有些感慨：“是，你们都不需要妈操心。妈妈是真的替你高兴，好好谈，别舍不得给女孩子花钱。你们年轻人不耐烦被问东问西，妈就说一句啊，你们要是谈的好，就带回来给妈看看。”

她计算着存款，缓缓地说道：“我这些年也存了二十来万，你赚的那些我都给你留着，到时候一半给你结婚用，还有一半留给蕾蕾当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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