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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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飞格尔木的航班很早，所以提前说过不用人送行，余安这才得以按时赴约。潘子一早就等在门口，见她过来，指导她在院子里停好车后，便领着她穿过一片凌乱的花园进入最里面的一幢小洋楼。

刚一进去，余安就跟坐在沙发上吃早餐的胖子对上眼。

“你这会儿不应该在飞机上吗？”

她惊讶地问。

“是啊，我本来都要登机了，结果大潘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硬是把我给拽到了这里。”

余安又看向站在窗户边吸烟的三叔，疑惑道：“三叔，您把我和胖子找来，是有什么事吗？”

潘子解释道：“小余，三爷请你们来是想夹喇嘛，你应该知道，长沙的水被三爷搅浑了，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我们实在找不到可靠的人，所以才想请你们帮忙。”

余安倒不意外三叔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还是说：“三叔，如果您是来找我要人，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解家盘口的人我做不了主。”

三叔摇摇头：“我找你来不是为了借人，人我已经找好了，但这次我找的人并不都服我，请你和胖子来，是希望你俩能帮忙镇住场子。”

“我？”

余安指了指自己，诧异道，“三叔，就算不提外面疯传的八卦，我正经入行也不过一年，怎么替您镇场子？”

“你再怎么样也是解家人，只要你顶着这层身份，那些人多少都会顾忌点。况且前几年姓康的那事你办的也漂亮，长沙地下第三大运输线易手的动静可不小。有这些成绩在，他们不敢小瞧你。”

三叔吸了一口烟，淡淡地说，“总而言之，你担心的都不是问题，丫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来？”

“这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三叔，您总得告诉我这一趟出去是做什么吧？我不可能无缘无故跟着您跑，再者我看您现在的行动，恐怕也不单纯只是为了倒斗。”

三叔没有否认：“你说的没错，这一路你都参与了，再加上我大侄子，就他那性子，兜不住话，肯定没少跟你说。我听胖子说，阿宁已经找过你们了？”

见她点头，三叔继续道：“其实不光是他们，那些录像带我也收到了。不过我的录像带没有画面，基本就是一段音频，但这段音频和西沙的那支考古队有关，寄件人也是西沙考古队的人……是陈文锦，我这次去就是为了找她，我一定要搞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安听他提起当年的事，心情也有些复杂，但现在和他争论解连环的问题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而他旧事重提，也让她重新拾起昨日的担忧：“三叔，你既然知道阿宁找过我们，想必也知道了录像的内容，阿宁那盘录像带里的人，究竟是谁？也和考古队有关系吗？”

三叔脸色变了变，含糊地说：“这我也不知道，太久远了，好多人我连名字都忘了，更别说长相。”

胖子适时开口：“三爷，您老人家说了这么多，还是没交代清楚这次的行程。而且你刚刚说的不知道路线是什么意思，要是不知道路，那我们去哪儿？”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这次要去的是位于柴达木盐沼深处一个叫塔木陀的地方，目的是为了寻找西王母古国。我已经安排人混进了阿宁的队伍，到时候他们会一路给我们留记号，我们跟着走就是了。你们要是同意，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敦煌，人和装备都在那里。”

胖子没有意见，余安惦记录像带和解连环的事情，也答应下来。双方谈妥后，潘子就去外面找车，胖子也要去附近的快递点邮寄行李，小洋楼里顿时就剩下他们两个。

余安自觉和吴三省无话可说，就低头忙自己的。她思前想后，还是发短信告知喇叭自己的去向，顺带安排好生意上的事情。等她做完这一切，三叔在窗台上摁灭烟头，突然说道：“丫头，陪我去给花浇浇水吧。”

余安想起自己进来时满院子茂盛的盆栽，只当是他业余爱好园艺，没有多想，跟着他走到花园的一个角落。三叔给她拿了一个喷壶，她就认认真真地浇水。这边的盆栽数量不少，她一路浇过去，抬头竟然发现上面有个摄像头。

余安左右看看，实在不明白摄像头怎么会装在这种地方，总不能是为了观察盆栽的生长情况吧？不过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她也不好多问，全当没看见。

期间三叔就在她身边跟着，也不知道想什么，一直等到等她浇完最后一盆花，这才开口说道：“丫头，我听潘子说，你跟我大侄子在一起了？”

余安手上的动一顿，默默点头，三叔就叹了口气：“既然你们在一起了，那你有没有想过退出这一行？其实你不需要做这些，解子要不是想让你和解家划清界限，不会特意给你改姓，也不会放任外面那些流言不管。”

余安看了他一眼：“看来您知道的不少。”

“没什么好奇怪的，你也不用惊讶，不管怎么说，我们两家毕竟有旧，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你们兄妹感情很好，解子又一直跟着二爷，不会长成那种凉薄的性子。况且九爷既然同意你们两个一起过继，就绝不会允许出现手足相残的情况。你一个女娃，完全可以退出这一行，和小邪清清白白的过日子。”

“您要是真这么想，就不会找我来了。”

三叔反被噎了一下，摇摇头说：“果然是解家人，不好拿捏，那你就不怕我们家因此不同意这门婚事？”

“那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根本就没想那么远。就算吴家不反对，我和他也不会长久。”

三叔怔了怔：“为什么这么说，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我当然喜欢他。但您知道我家的情况，我没有退路，可他不一样，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幸同行一时，却也注定分道扬镳。他迟早会认清这种不同，等到那时，我们自然而然就散了。”

“你既然清楚，为什么还要答应他？”

余安垂下眼，抿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三爷，您是他的叔叔，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以他的个性，一味的拒绝不会帮他认清这种差别。与其如此，反正我也喜欢他，不如就答应，以后我们谁想起来都不遗憾，没有遗憾，才能断的干净。”

三叔笑了：“丫头，你看事情很清楚，却不够了解我大侄子，你太低估他的执着了。”

余安没有争论，她依旧笃信吴邪的热情不过是因为没有认清现实。潘子和胖子这时也都忙完各自的事情回来了，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便踏上了前往敦煌的旅程。

抵达约定好的地点，余安一下车，就为眼前闹哄哄的景象皱眉。虽说这一行的人大多行为散漫，但如果有人组织大型活动，为了减少暴露的风险，没有服从性的人从一开始就会被剔除，如今这么混乱，归根结底只有一点——三叔式微。

想到这里，余安不由看向三叔，许是看出她眼中的顾虑，三叔低低叹了一声：“你也看到了，多留个心眼，照顾好自己。”

当初在长白山底下找到三叔的时候，他状态就很不好，如今虽说已经病愈，但头发花白神色憔悴，早就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余安见此不好再说什么，安慰了一句：“三叔，这些人面上还算客气，只要给到足够的利益，他们不会轻易撕破脸的。”

三叔摇了摇头，突然问：“当初……解九爷走后，你们兄妹一定没少面对这种局面，真是难为你们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不是很想提。

正在这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从人堆里出来，走到他们面前笑嘻嘻地说：“三爷，人都齐了，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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