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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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私自决定接手杭州的盘口，又立下赌约，假期自然也只能告吹。换做是以前，解雨臣还会想办法拖一拖，但现在二月红刚走，躲去杭州对她来说未必是坏事，故而没有阻拦。

余安达成目的后也没有继续冒进，而是像她答应好的一样老老实实做生意，暗处的事情一概不管。但她的工进展的并不顺利，不提外人，在南边盘踞已久的康叔从不吝于给她找麻烦。

也正因如此，谈好的生意三个总得黄两个，能谈成的要么是道上和解家合惯了的老人，要么就是刚入行不明所以，冲着名头和字号来的新人，而这部分人还要被陈家抢走不少。反倒是吴家，自她来之后一直没什么动静。但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她可不相信对方会无故友善，说不准是想等解家和陈家斗得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累日的糟心事难免让人心情不好，余安捏着眉心强迫自己核对账本上无聊的数据，她来以后的一个月虽然没赚多少，但至少不亏了。喇叭站在一旁，等她看完后问道：“小姐，康叔手下的人又来闹事，怎么办？”

喇叭就是解雨臣派给她的管事伙计，他在入行前是给人办红白事吹唢呐的，所以入行后就给自己取了个诨名叫喇叭。

余安撑着头想了一会儿，面上不动声色，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比：“他也就只能闹这最后一次了，由他去吧。现在康叔手下的势力都暴露的七七八八，我哥那边有什么打算？”

“小姐，这我不能说。”

喇叭不卑不亢道，“另外，花爷让我提醒你，您开学都有半个月了，还是要专心学业。”

“我知道了。”

她叹了口气，又问，“八音呢，她怎么样了？”

八音是她外出谈生意时遇到的，喇叭当时告诉她陈家的人也来了附近，她原本以为对方又是来抢生意的，没想到却拖着一个女人。女人就是八音，陈家人骂骂咧咧的，又是欠钱又是卖身的，满嘴荤话听得她瞠目结舌。

现代社会，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对待女人居然就和商品一样。余安看不下去，让喇叭出面把人救了回来，彼时八音被打的浑身是伤，只能暂时住在这里休养。

“她恢复的不错，已经能行动了。”

喇叭回答，接着犹豫片刻，迟疑道，“小姐，我打听出她的事情了，似乎是她母亲得了重病，所以就借了陈家放的高利贷，最后利滚利还不起，只能卖身给陈家探斗。结果被陈家虐待狠了，她就利用斗里的机关害的陈家折了好几个伙计，陈家这才嚷嚷着要把她卖到那种地方。”

“嗯，那等她病好了，问问她有什么打算，找个人送她走吧。”

“八音说她想留下来，她说自己能下斗。我看她给陈家探斗这么久还能活着，说明有几分本事，所以就答应了。”

余安闻言敛起笑意，沉声道：“喇叭，我虽然管不到你，但也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越过我做决定。”

“我明白，可是小姐，就算您让她走了，陈家未必不会继续报复。倒不如留下，不仅有了工，还有了靠山。我知道这些话您不爱听，可我还是得劝您一句，这种事在道上并不算少见，您得看开点，管得了一个，也管不了全部。”

余安沉默下来，手紧紧捏在一起，良久才说：“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既然这边暂时没事，我就先回学校了，未来一段时间我应该就不过来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需要我送您吗？”

“不用，你忙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走出古董店，她先是去附近蛋糕店取了预定好的蛋糕，然后沿着马路慢慢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西湖边。解家在杭州的盘口离西湖并不远，即便如此，她这段时间却一直没有来过，像是刻意回避什么一般。

余安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出神，正默默回想喇叭在店里的告诫时，突然听到有人喊：“余安！”

她愣了一下转头就走，却被追上来的吴邪一把抓住：“你跑什么？你最近怎么一直不在学校，我找你室友问，她们也只说你请假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后来一直不和我联系？”

“我……”余安正犹豫该怎么解释，吴邪身后又走出来一对中年夫妇，“小邪，你跑那么快干嘛？这位是……”

“爸、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和你们提过的余安。余安，这是我爸妈。”

余安这时还尚未从愧疚中回神，骤然见到对方家长，不由紧张起来。她以前没什么朋友，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微微鞠躬问候：“叔叔阿姨好，我叫余安，是吴邪的同学。”

“同学啊。”

吴邪妈妈笑眯眯地看着她，“我见过你。”

“见过我？”

“对啊，小邪的卧室里有……”吴邪妈妈正欲说明，就被脸色爆红的吴邪打断，“妈，都说过多少次了，你别总是随随便便就进我房间。”

“你平时又不在家住，我不进去谁给你收拾？再说我可是你妈，进去一下怎么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也不行，我……”吴邪又气又急，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吴一穷总算站出来打圆场，“好了，你妈也是为了你好，不要跟她吵架。小余是吧，既然正好遇上了，我们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坐坐。”

“不了，谢谢叔叔，我也是恰好路过这里，正打算回学校，就不去打扰你们了。”

“这有什么打扰的，小邪也要回去，先到我们家坐坐，然后让他送你。”

吴邪妈妈热情道，见她手里还拎着蛋糕盒子，不由分说挽住她的手，“今天是你的生日吗？既然如此，正好跟阿姨回家，我们帮你庆祝。”

余安插不上话，想向吴邪求救，但对方就跟没看见似的，于是她就猝不及防的被带到了吴家。吴邪妈妈在厨房里炒菜，吴一穷则和吴邪一起在客厅里陪她聊天：“小余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啊，那你爸妈呢？他们是做什么工的？”

“呃，他们，嗯……”余安为难地说，“他们已经过世了。”

吴一穷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眼瞅着自己踩到雷区，想找儿子帮忙，却发现他也是一脸震惊。好在这时吴邪妈妈菜炒好了，招呼他们吃饭，三个人这才活络起来，纷纷去厨房帮忙端菜。

等菜上齐，余安又是一愣。她来杭州这么久，知道这边口味清淡，可眼前这一桌子的浓油赤酱显然不是，正当她疑惑吴邪是怎么在一个重口的家庭中坚定保持清甜口味的时候，就听吴邪妈妈讲：“小邪和我们说过，你老家是北京的，吃不惯南方菜。所以阿姨就把菜做的味重了些，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阿姨，我……”能被陌生人如此真诚以待，说不感动是假的。余安迎着一桌人期待的目光夹起菜咽进嘴里，重重点头，“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阿姨的手艺真好。”

“那就多吃点。”

吴邪妈妈点亮蛋糕上的蜡烛，吴邪则把挽好纸王冠戴在她头上，“寿星，许个愿吧。”

接着他又压低声音讲，“可以偷偷出点声，让我听到也没关系，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努力帮你实现。”

余安看着他好笑又无奈，但还是顺从的双手合十，在生日祝福中默默许好愿望。即便这场生日过的莫名其妙，可她依旧觉得十分开心。

晚饭之后又坐了一会儿，余安就准备告辞。吴邪妈妈见状，就把吴邪叫过来：“你也走吧，安安一个小姑娘，独自回去不安全，你干脆和她一起回学校。”

“知道了妈。”

“算了阿姨，我坐公交回去就行，都这么晚了，就让他在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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