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察的第六步
源亦清跟在包工头身后，走进才建造了一半的楼房里。
阳光被挡在屋外，当他完全踏进阴影里时，耳边仿佛响起一阵含着恶意的笑声。
但一晃神，又好像是他产生的错觉。
这里面和外面一样，工人们都在有条不紊的工着，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即便如此，源亦清也不会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或者换一句话说，如今的源亦清，其实基本不会主观产生错觉或是幻想这一类的东西。
这个地方有问题，已经是铁上钉钉的事情了。
只是他暂时也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现在不知道也没关系。
“等等。”
源亦清停下脚步，脚尖在地上扫了扫，拨开一些尘土。
包工头回过头：“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源亦清缓缓抬头，对上包工头有些无神的眼睛，“请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包工头开口，他又接了一句：“我想听实话。”
现在不知道没关系。因为，源亦清随时都能从任何人，包括罪魁祸首口中听到他想要的答案。
包工头看着他的眼睛，嘴巴张了又闭，一时竟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来。
源亦清嘴角向上勾了勾，又重复了一遍：“实话。”
包工头不说话，嘴也不张了。他就这样直愣愣看着源亦清，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与此同时，周围的工人们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工，站在原地跟包工头一起看着源亦清。
源亦清这辈子还没有因为别人的视线觉得不自在的，今天这是第一次。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相信，这些人会比他更早受不住这种感觉。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
虽然包工头脸上没了人类的表情，却依旧没能看着他坚持多久。
大汉很快脸颊微红，张嘴‘啊啊啊’了两声，转移了目光。
似乎不是人类。
源亦清从他的表现中分析出一些东西，却也没现在就做什么多余的事。
“这是我的地方。”
他伸手，将包工头的头转回来，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在这里做了什么，带我去看看。”
有些粗鲁的动加上温和仿佛商量的语气，包工头呼吸一窒，刚想开口，却突然瞪直了眼睛。
源亦清伸出的是右手，手腕上是昨天去医院缠上的绷带。如今里面渗了血，血红色通过绷带显现出来，看着格外刺眼。
包工头的眼睛里突然布满血丝，伸出两只手想抓住源亦清的手。
同样注意到自己手腕伤口情况的源亦清皱了皱眉头，在包工头要抓住前避开他收回了手。
“这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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